第5章 生人祭 (第1/2页)

暗河的水面,宛如一面破碎的镜子,倒映着两个身形佝偻的身影。张九爻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地在水中涉水而行。他的右臂,青铜纹已悄然爬至锁骨,那诡异的纹路,仿佛是一条正在吞噬他的怪物。他的怀中,紧紧揣着半块玉琮,以及那浸透血髓的《灵宪》残卷。忽然,他感觉到怀中的残卷一阵发烫,低头一看,只见绢帛上,三百童子的生辰正逐一亮起朱砂色的光芒,那光芒跳动着,仿佛是一个个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而最后一个亮起的名字,赫然是陈三川,这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原来在这里”张九爻喃喃自语,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岩壁上的双鱼玉佩浮雕。那玉佩缺口的形状,与他在谢玑棺中找到的玉琮严丝合缝,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当他将玉琮缓缓嵌入凹槽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之颤抖。暗河的水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抽走,迅速退潮,露出了河床下一座巨大的青铜祭台。祭台的台面刻着复杂的浑天仪纹路,每一道纹路都仿佛蕴含着宇宙的奥秘。在二十八宿的方位,各置一盏人鱼膏灯,那昏黄的火光摇曳着,照亮了穹顶的星象图。张九爻抬头望去,心中一惊,那星象图竟分明是三十年前的星空,每一颗星辰的位置,都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祭台中央,一根粗壮的陨铁柱上,三百条青铜锁链紧紧捆着一具金缕玉衣。张九爻的心跳急剧加速,他缓缓走近,伸出颤抖的手,掀开了玉衣的面罩。刹那间,他的呼吸几乎停滞,瞳孔急剧收缩,玉衣内躺着的,竟然是青年时的自己,心口插着七枚桃木钉,钉尾系着写有陈三川八字的黄帛。这一幕,仿佛是命运对他的无情嘲讽,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师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嗓音。张九爻猛然转身,只见陈三川完好无损地立在暗河畔。然而,他的双眼已化作星图般的银白色,散发着神秘而诡异的光芒。陈三川摊开掌心,血玉蝉的碎片正自动拼凑成北斗九星的形状,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您还没明白吗?我们才是镇墓的第七颗钉。”陈三川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暗河之中,带着一丝无奈,又带着一丝宿命的意味。

就在这时,暗河突然倒流,河水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上奔腾。水幕中,缓缓浮现出元嘉十七年的景象:谢玑站在观星台上,神色冷峻,手中的利刃寒光闪烁,他剖开三百童子的胸腔,以他们的心头血绘制星图,那血腥的场景让人不寒而栗;年轻时的张九爻抱着婴孩,神色焦急地冲入墓道,将婴儿放入青铜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不舍;三十年前的师父在祭坛刻下血书,字迹殷红,随后将摸金符刺入自己心口,那决绝的姿态,仿佛是在与命运做最后的抗争。

陈三川踏水而行,每一步都激起一圈圈星图涟漪,仿佛他正行走在宇宙的星辰之间。“北斗九星坠落的不是星辰,是九具活棺。每三百年轮回,需以摸金传人的血肉重绘星轨。”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岁月的深处传来。他指尖轻点,张九爻怀中的玉琮突然碎裂,化作无数粉末。骨灰缓缓凝聚,竟形成了谢玑的面容,那面容栩栩如生,仿佛谢玑就站在他们面前。“张兄,当年你盗我墓,我借你命,这局棋该收官了。”谢玑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得意,又带着一丝嘲讽。

青铜祭台开始缓缓下沉,发出沉闷的声响。与此同时,八十一尊人俑从河底缓缓升起,他们的身上沾满了淤泥和水草,仿佛是从沉睡中苏醒的怪物。张九爻见状,神色一凛,他撕开右臂衣袖,只见青铜纹路已蔓延成完整的河图洛书,那纹路在他的皮肤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豪迈与决绝,随后挥刀斩向陨铁柱。刀刃切入的瞬间,整座山体仿佛被激怒的巨龙,发出龙吟般的哀鸣。暗河的水瞬间化作血水,沸腾起来,热气腾腾,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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