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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舞華進門的剎那,整個房間都瞬間暗淡下去,變得陰冷了許多。她看不清簾後老人的面容,這並非她目光不夠犀利,而是竹簾上隱約的花紋實際上乃是一個五行遁陣,竹簾本身又是南荒滴血竹製成,就算雲舞華道行再高上一倍,也絕無可能看得透這幅竹簾。

雲舞華單膝點地,道:「舞華有負谷主囑託,沒能將人搶回,愧對天權古劍。」當下她扼要將當日情形述說了一番。

老人聽後默然良久,方才嘿的一聲,道:「道德宗那群老雜毛且不說,止空山幾個老鬼很有些道行,而七聖山幾個天君本事雖不怎麼樣,但是通玄天君在占卜陰陽上久有盛名,他們會勘破此次天機倒不如何奇怪。可漱石先生劍法是好的,但若說他也會掐算陰陽,我是說什麼也不信,除非……除非他背後的那個老傢伙沒死。可是適才聽你所言,當日到場的足有二十多個門派,實在是奇怪,難道是我孤陋寡聞,道上出了這麼多的高人,我卻一概不知?」

雲舞華忽然道:「師父,你不惜耗損真元將古劍天權破空送入我手,又不惜開罪諸派,就是為了搶那個小子嗎?我看他資質平庸,為人浮滑,身上又有血腥之氣,怎可能是謫仙之軀?」

老者哼了一聲,似是微有怒意,道:「舞華,這事為師已經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天資聰穎絕頂,然則於世情學問上還是一竅不通!就算為師修為不夠,測度有誤,可是紫微真人修為難道也不夠,算得也不准?別的不說,單看那道德宗三位真人齊至,這又是何等陣仗?別說只是搶個人,就是把你等通通滅了也是綽綽有餘!道德宗自詡名門正道,素來滿口仁義道德,行事無恥下流,這一次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開罪了這麼多門派,就只是為了搶一個客棧的小廝不成?」

這一次雲舞華無言以對。她雖然孤傲自負,然而紫微真人三十年前未閉關時已然名震天下,此番開關而出,誰又敢說他的測度不准?可是她每每回憶當時情景,特別是與那小廝對視的幾眼,總是隱隱覺得有些什麼不對的地方。這純是直覺,並無任何道理可言。

老者放緩語氣,沉吟道:「謫仙降世,乃我修道界百年來的大事。別說只是為師我損失點道行真元,得罪了道上一些門派,只要能得到謫仙,付出任何代價都很值得!哼,他道德宗也非鐵板一塊,這事也沒就成了定局。謫仙年紀十八,正是血氣方剛之時,我谷中傑出女弟子眾多,日後或可藉此誘他來投,也未可知。」

雲舞華猛然抬頭,道:「師父,當年你曾對我言道,修道者只觀本心,得道不假外物。舞華以為,不思如何精進大道,卻如此不計代價的爭奪謫仙,實在是捨本逐末之舉!」

老者勃然大怒,喝道:「放肆!你天賦絕佳,一路上沒什麼磕碰,又哪知大道艱難!這謫仙豈同尋常機緣?不然的話紫微那老雜毛會半路出關?這一開關,少說要誤他飛升三十年!我看你磨練還是太少,從現在起,你給我去後山玄冰洞面壁思過,不把《冥河劍錄》修到第五重,不許你出來!」

說罷,老者凌空一抓,古劍天權嗡的一聲長吟,自行從雲舞華背上躍起,毫無滯礙地穿越竹簾,落入那老者手中。

雲舞華冷哼一聲,站了起來,自行向玄冰洞面壁去了。老者見她仍然不服,只氣得渾身顫抖,一時說不出話來。他身後一個素裝女子放下羽扇,一邊輕輕給他捶著背,一邊道:「谷主,您的脾氣忒也大了些。這一入玄冰洞,她恐怕要一年多才出得來,這責罰是不是太重了些?」

老者緩緩地道:「舞華她眼高於頂,殺機又過重,這樣放任下去,遲早要吃上大虧。讓她在玄冰洞裡待一年也好,磨磨她的性子。」

他又站起身來,在室中踱來踱去,長眉緊鎖,顯然心頭有難決之事。也不知轉了多少圈,老者驀然站定,道:「傳訊給三夫人,讓她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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