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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甲士看了看月色,終於讓開了殿門。張殷殷哼了一聲,向明雲道:「明雲師兄,你且守在這裡,在我出來之前,非是八脈真人親臨,誰也不許入內!」

明雲總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又實在放心不下她,皺眉道:「殷殷,我隨你一起進去吧。」

張殷殷搖了搖頭,道:「這可非是兒戲!爹只命我一人進去,你且在這裡等著吧。」

說罷,張殷殷來到殿門前,從懷中取出一把青銅古匙,打開了殿門上的銅鎖,步入殿內,又反手又將殿門關上。

看到張殷殷打開殿門上的銅鎖,兩名甲士都鬆了一口氣。這鎖絕非凡鎖,名為斷岳乾坤鎖,水火不侵,刀劍難斷,天地間僅有一把鎖匙開得。張殷殷既然拿得出鎖匙,所言自然是真。

鎮心殿中陰風不斷,陣陣潮氣撲面而來,與殿外似是渾然兩個世界。殿中空蕩蕩的,無桌無幾,只一片青石殿面。說來奇怪,雖然殿中看上去年久失修,破舊不堪,可是卻極為整潔乾淨,片塵不染。

張殷殷立在殿心,臉色漸漸發白,數絲秀髮悄然飄起。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幾乎想徑直掉頭,奔出殿外。她雙拳緊握,銀牙緊咬,兩腿止不住發顫,好不容易壓制下心中的恐懼,沒有拔腿狂奔而去。戰慄片刻後,張殷殷終於明白了何以會如此害怕。

殿中死氣沉沉,不聞蟲鳴,不見蛛網,了無半點生氣。這一座鎮心殿,原是一處靜極寂極的死地。

張殷殷辨認了一下窗外月色,默背了幾遍口訣,在心中計算方位已定,才一塊一塊青石踏了過去。眨眼間她已在殿中轉了三圈,共踏過一百零八塊青石。當她立在最後一塊青石上時,一片灰霧涌過,殿中已空無一人。

眩暈之後,張殷殷發現自己正立在一條甬道中央。甬道可由數人並行,壁上生滿了青苔。這些青苔發出些微螢光,是這座甬道的唯一亮源。甬道兩端皆隱於黑暗之中,全然看不到盡頭。

張殷殷玉容慘澹,一顆心早已跳個不停。她有心想以真火照明,可又怕火光會引來什麼莫名的怪物,當下抽劍在手,又取出咒符,向著來時面向的甬道,一點一點地摸索前進。

吼!

一聲巨大獸吼突然自甬道盡頭傳來,聲浪滾滾,如狂濤怒潮般沿著甬道奔騰而來。吼聲所到之處,四壁震動,石屑紛紛而下。

張殷殷一時間只覺得吼聲如雷電怒濤,震得雙耳發聵,身子躍躍欲飄!她迅即低頭彎腰,以劍支地,強頂著伴隨獸吼而生的狂風。但見她秀髮狂舞,衣袂紛飛,一番掙扎,終勉強立在了原地,未被強風捲走。

吼聲轉瞬即逝。

只這片刻功夫,張殷殷冷汗已透重衫,這一嚇顯然不輕。她立在原地,緊咬下唇,一時間猶豫不定,不知是要繼續前進還是就此回頭。

可是她身後甬道也茫無盡頭。

張殷殷一咬牙,竟又舉步向前行去。

這一次才行出十餘丈,甬道轉過一個彎,前方豁然開朗,現出一個方圓十丈的大廳,大廳另一頭立著一排鐵柵,柵後則是間黑石砌成的囚室。囚室中空蕩蕩的,無床無椅,只有一個女子背向甬道,立在石室中央。

她青絲如瀑,隨意披灑而下,著一襲白裙,全身上下尋不到一個飾物。

然而那女子已不需任何飾物。

她只是那麼盈盈立著,阿娜身姿中,自有千般嫵媚、萬種風流悄然而生,撲面而至,不覺間已沁人腑臟。她的發,她的肩,她的背,她的腿,無一不是美到了極處,就是衣裙上隱現的玲瓏曲線,也令人的心隨之跌宕起伏。

張殷殷雖是女兒身,此時竟也看得呆了。她只覺天地間仿如大雪初歇,萬籟無聲,萬里雪原的中央,只立著這麼一個女子。

隱約間,似有聲聲鼓點響起。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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