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1/4页)
一
这天晚黑的7点多钟,在苏鲁豫皖结合部的一座半山腰里,有一缕炊烟幽幽的竖了起来,紧接着,这缕炊烟缓缓的拐了一个弯,然后,分成了数不清的烟丝子,一会子工夫,就飘散的无影无踪了。
炊烟飘起的地方,是个乱石块子垒成的地灶锅的灶台子,灶台子旁边个蹲着一个穿着一身老蓝色衣裳的女人。
这个女人有60多岁,是小娟子的婆婆,正在把手里的玉米秸子朝火苗子当央续接着。
大铝锅里的凉水已经发出微丝微丝的响声了,再过一会子,就能烧的大响水了,把水烧热成大响水了,就可以给小娟子洗澡了。
这一天的下傍晚子5点多钟,小娟子突不其然的央求婆婆,说,娘,我身上痒痒了,想洗洗澡。
其实,小娟子3天前才洗过一回澡,要是按照小娟子的安排,则是7天时间才洗一次澡呢。
婆婆二话没说,就开始了洗澡的准备工作。
再过50多天就过年了,到了这一年的除夕夜里,小娟子就满29周岁了。
可是,种种迹象表明,小娟子就怕熬不到那个时辰了。
头几天,县里乡里的人趁小娟子睡着的时候来看了一小会子,不是摇着头、就是砸着嘴的说,小娟子就是最近几天的事了,就连本村的村医也跟着瞎起哄,帮着他们说了一些子很不养活耳朵的不吉利话,还没等他们把话说够呢,一大帮子人硬是挨婆婆吐的唾沫水给吐走了。
最近半个多月,小娟子已经经常处于昏迷状态了,并且,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昏迷的时间却越来越长了。
小娟子得的是艾滋病。
小娟子赌咒发誓的说,这个绝症绝对是永山传染给她的,因为,打小长这么大,只有永山一个男人进过她的身子,没有二旁人,再说了,自己既没有输过血,也没有献过血,更没有动过大小手术,即使是在闺女梅梅出生的时候,也是出奇的顺利,唯一动用的手术器械,就是那把剪断脐带的小剪刀子了,那把小剪刀子,小娟子是亲眼看见的,是一次性的,就连包装袋子,都是当着她的面拆开的。
永山是她的丈夫,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一年多了,是前年子小麦将将开镰收割时候走的。
眼看着小娟子越来越瘦,胳膊腿的都快瘦成干巴巴的树枝条子了,婆婆的心里边个就经常的胡乱哆嗦起来了。
山腰里,面朝东的山坡上面有一片柿子树,柿子树林子尽西头,有一个孤零零的小蓭棚子,模样就跟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A一样,小蓭棚里就住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小娟子。
全庄子男女老少300多口子人,没有一个人允许小娟子住在庄子里头的,不要说住在庄子里头了,就连小娟子将将搬到蓭棚去住的头几天,早早晚晚的在后半夜里艰难的挪着脚步来家里拿急用的东西,都能很快的挨左邻右舍发现,根本不会等到天色大亮时候,家里大门上就挨泼了屎尿了,一拉四五天,又骚又臭,也不知泼的是人屎人尿,还是牛屎马尿。
只有婆婆自己一个人每天风雨无阻的来蓭棚里边陪伴着她,除此之外,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二旁人敢来、愿意来陪伴她了。
小娟子娘家离婆家仅仅7里路,翻过山去隔一个庄子就到了,但是,她娘家的亲爹亲娘、亲姐亲哥亲妹子直系血亲5口人,仅仅就在她病重以后到小娟子经城的家里头去看望过一会子,最多也就是在床边子前边个站了5分钟时间,就一个比一个步子紧的离开了她。
她的娘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出来,眼眶子里面的那两个眼珠子就跟上冻了似的,寒气逼人的看了她几眼,就一声比一声紧的催着老实木讷的爹赶紧的走了,理由是,再耽误一些时间,费了很大劲才买到的火车票就要作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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