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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集團正處在資金鍊緊張,與對家企業競爭最為激烈的時候,急需度假村建設項目來留住股民,所以整個企劃部日夜不停進行策劃書編寫,簡直一刻也不敢耽擱。

那天攝影組人員上報的延後拍攝請求, 只是組內有經驗的攝影家根據氣候變化推測出來的, 並無專業科學依據,所以被黎容淑以拍攝事宜刻不容緩且無科學依據回絕了。

於是當天攝影組在一位熟悉山路的當地村民帶領下進山拍攝。

下午氣溫陡然回升, 積雪融化,泥石流滾滾而下。

……

周氏集團為息事寧人, 給出了相當豐厚的賠償金,黎淑容親自出面與所有遇難者家屬調解,簽訂了諒解書與保密合同。

也就是從那年起, 顧雲合失去了父親。

再沒有人摸她的腦袋說雲合這麼厲害以後一定能成為大畫家, 她的書包里再也不會放著小熊餅乾。

前些日子黎容淑找到顧母和顧雲昌的第一時間, 顧母就認出來了這是當時出面調解的那位周氏集團總經理。

黎容淑同樣記得他們。

當時遇難者家屬裡面,就數顧家條件最為艱難,母親沒有穩定的工作,小兒子剛出生,女兒還在上小學。

顧家的賠償款也是最高的。

因為當時說出氣溫有可能異常升高的那位攝影師就是顧父。

顧父本可以選擇不去的,但為了全組人的安全,還是毅然決然進了山區。

受傷人員從泥流中被救出來送往醫院的時候,黎容淑也在,當時她正忙著周旋於相關政府部門、聽聞風聲的媒體以及集團董事之間,打著電話,正好路過某個病房門口。

秘書在一旁小聲說到病房裡這位就是當時上報說氣溫有可能異常升高的那位攝影師,也是這次為保護同事,受傷最為嚴重的那位。

她下意識就跟著多看了幾眼。

男人面上插著氧氣罩,臉色蒼白,渾身上下都是泥濘和血跡。

病床的一旁還站著一個白淨淨的小姑娘,眼裡包著淚水。

她沒想到的是。

十多年後的今天,那個哭得雙眼紅腫的小姑娘會和自己兒子糾纏到一起。

算是孽緣。

禍障。

-

從周家老宅出來時是下午。

周憚把手機拿回來後給顧雲合打了個電話。

顧雲合沒接。

他乾脆直接開車去了她出租屋,砰砰砰敲門。

同樣,沒人應。

只有一點點貓爪子撓門的聲音,應該是感嘆號還在家裡面。

出租屋兩把鑰匙,一把在顧雲合手裡,另外一把他放在了臨江壹號。

周憚罵了聲,又跑回去拿了鑰匙過來開門。

客廳還保持著他前幾天從這裡離開去老宅的樣子,靠枕胡亂疊在一起,上面丟著幾件兩人的衣服,是他們晚上在客廳看電影時胡鬧間不知不覺脫下的。

飯桌上防蚊罩還罩著沒吃完的菜,已經有點味道了。

很明顯這幾天屋主人就沒在客廳里活動過。

沒有人。

只有感嘆號從沙發上跳下來蹭他的小腿。

周憚掃視了一圈客廳,又去臥室里看了看。

臥室里顧雲合的衣服、書本都還在,身份證也老老實實躺在柜子里。

明明一切都表示著女孩還沒走,但他心裡卻驀地產生一種山雨欲來的不安感。

不接電話,也不回信息。

又是像上次她回家看顧父那樣。

偏生還是在這種節骨眼上。

感嘆號跟著探頭探腦地進來,盯著他喵嗚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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