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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老爺子人在醫院裡，情況並不是太好，為人子孫，關平也做不到漠視到一點感情都沒有，即使是在此之前他們鬧得並不是太愉快。如今程家也這樣了，關平的心裡到底還是有過自責的地方。

去醫院一趟，隔著玻璃看著躺在裡面病床上的瘦弱的老人，關平的心情有些複雜。

那天的事後他也想過自己那天說的話過重了，老爺子的病情加重和他也有一定的關係。關平想他其實不應該說那樣的話刺激老爺子，如果是他的言辭能控制一些，興許現在不會壞到這個地步。關平想了許多，關於從前的人和事，還有現在，以前他的心裡的確是有過埋怨，但是到今天而言，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

「衛叔，麻煩你照顧阿爺了。」守在醫院裡的只有跟了老爺子身邊多年的衛叔，關平沒有看見其他的人在。如今程家走到了這個地步，家裡的傭人全部都走了，只剩下這麼一個人跟在老爺子的身邊沒走，大概還是看在從前的那點情分上。

「平少爺不用跟我這麼客氣，我現在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管家對關平的態度還算是平和，人過了大半生，看問題也理智平和。

就算是知道關平早早地帶著關如玉離開程家，他對關如玉母子離開程家的事情，包括是關平不管程家的死活的這種做法也無法去譴責他們什麼。從關如玉帶著關平走進程家，他是看著這對母子在程家的日子多艱難。程家欠了這對母子良多，如今他們這麼做也無可厚非，小少爺出事那天老太太罵關如玉的話還非常地難聽。

凡事有因才有果，怨不得誰。

程家會走到今天，和別的人都無關，而是這個家早已經從根部腐爛了，會走到這一天也是早晚的事。

走的時候關平還是塞了一點錢給照顧他阿爺的衛叔，從前程家也不稀罕他這點錢，但是現在這點錢倒是能做很多事。囑咐了如果有什麼事隨時給他打電話，他就從醫院離開了。

誰都想不到自己的以後，他自己，還是程家裡的那些人。富貴的時候做人也尚且留三分，不要把自己的路都堵死了；貧窮的時候也不要自輕自賤，努力就好了，其實追根究底的還是一個人，如何去做人，如何去活著，做好了一個人，才能把後面的許多事情都做好。

如果沒有程國立的四處留情，如果沒有郁思成，郁思成的怨恨，興許程家還不至於這麼快就走到現在這一步。但是誰又能猜得到以後呢？所有的果都是曾經種下的因。

馬路上的車子一輛一輛地從路燈下駛過，燈光打亮了一張張不一樣的臉，車子一輛輛地過去，又一輛輛地到來，川流不息，如此地循環往復。

夜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都睡不著，直到在外面忙到很晚才回來的男人回來，洗完澡上了床把他摟在懷裡。關平在男人寬厚的懷裡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用臉去蹭了蹭男人的胸膛，是他熟悉的味道，腦子裡浮動的某一個東西才漸漸地沉靜了下來。

「不關你的事，這不是你的錯。」袁錦晟摟著懷裡的青年，低頭親吻著他的青年。男人低沉的聲音似乎是這個深夜裡最能安撫人心的一個聲音。

他知道今天關平去了醫院，回來情緒一直都很低落，平常這會回來這人都睡下了，今兒卻還醒著，袁錦晟知道關平的心裡有事。程家的事沒有誰對誰錯，每個人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為的都是自己的利益罷了。

兩個人的唇碰唇，關平在男人的唇邊低低地「嗯」一聲，仰頭主動地去吻袁錦晟，加深了這個吻，也讓自己的心無限地沉浸在男人給予他的溫暖里，在這其中漸漸地迷失自己。

夜深了，城市裡的霓虹燈在寂寞地亮著，夜晚的酒吧也要打烊了。一家酒吧的門被拉開，兩個漢子一左一右地夾著一個男人給扔了出來，「呸！還以為自己還是大老闆啊，沒錢學人喝什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