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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實總是與理想背道而馳,我們不配活得人模狗樣。最後的尊嚴被踐踏,我匍匐在地,耳邊槍聲不斷,慘叫聲此起彼伏,於是我下定決心,要是我能夠活著離開,便不再做人了。

放棄做人吧,和我一起,放棄這段可笑的人生。」

蒲薤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著還是昏過去了,醒來時身體並沒有輕鬆的感覺,反而是疼痛和乏力加劇了。

袁文倩就坐在他的身旁,用肩膀支撐著他的頭,手裡還握著一封陳舊的信紙,上面的字都已經有些模糊了。

他透支著體力再次坐直,呼吸相較幾個小時前變得有些吃力,胸悶的感覺也愈發嚴重,這一次真的不是他在胡思亂想,每況愈下的身體告訴他,恐怕他沒辦法撐太久了。

「睡醒之後有好一點兒嗎?」袁文倩伸手摸了摸薤白的額頭。

額頭傳來的冰涼的觸感讓薤白意識到自己正處於高熱狀態,可這個時候要是對袁文倩說「我恐怕不太好了」,只會讓她慌張。所以薤白勉強著自己,朝袁文倩笑了笑:「嗯,你要不要也睡一會兒?」

袁文倩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眼薤白手上的腕錶:「外面天又要黑了。」

「是啊,」薤白甚至都不想再去計算什麼時間,他逼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你在看什麼?」

「我找到了黃長永的工位,」明明是個重大發現,但袁文倩的語氣絲毫沒有興奮,「翻出來了他寫給田招娣的信。」

兩個人一起盯著那字跡潦草的信件,雖然不知道黃長永寫下這封信的時候正在經歷什麼,但其中絕望過頭之後的悲涼情緒倒是很好地傳遞給了他們。

「槍聲不斷,慘叫聲此起彼伏。」袁文倩著重念著這個片段,然後看向薤白,「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當初這個研究所的人遭遇到了不講道理的屠殺。」

薤白從口袋裡掏出從黃三石那裡奪來的□□,他一點兒都不懂槍,但知道這東西是不可能輕易買得到的,之前黃三石明明也用的是改裝電槍而已,但來到這裡之後就換成了真槍。「這把槍估計原本就是這個研究所里的吧。」

袁文倩和他一起盯著槍愣了會兒神,然後起身拿來原子筆和草稿紙:「我們也寫吧。」

「嗯?」薤白看著被塞進手裡的紙和筆。

「寫信,」袁文倩露出微笑,「我都好多年沒有寫過信了。」

「你以前還寫過信啊……」

「你沒寫過?」

薤白搖了搖頭:「寫信總得有一個收信人吧。」

「現在你總有了吧,收信人。」

薤白腦海中閃過商陸的樣子:「怎麼說得像是遺書一樣。」

「這就是遺書呀,」袁文倩握著筆,表情端莊地凝視著薤白,「曾經陳教授對我說,人怕死是生理現象,但越是年長、越是經歷過很多事情並且有很多牽掛的人,對死亡的這份恐懼越不純粹。大家擔心的是自己死後、和自己有關的一切都該怎麼辦。愛人、朋友、家人就不必說了,其他的就連房間裡的那些東西都放心不下。」

薤白低頭看著手中的白紙,感覺筆都變得沉重了不少。

「可是一旦寫下的自己死後的吩咐,也就是寫遺書、立遺囑之後,人說不定就可以稍微戰勝對死亡的恐懼,反而能夠輕鬆地活下去了。」袁文倩在紙上落筆寫下自己的名字。

薤白也被說動了,可是筆尖點在白紙上,卻不知道該寫什麼。

寫什麼才能讓商陸看到的時候不至於那麼痛苦呢?

老實說,他也沒有錢,財產就只有當初林叔留給他的那些,那些東西薤白也都已經和商陸交代過了,他們之前簽過合同,那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共同財產。那麼除了財產分配問題之外,他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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