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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江城南郊的獨棟里, 傅坤沉就被這一系列變動打擊的近乎意志消沉,頹喪的同時還十分暴躁,窩在書房裡看新聞就忍不住摔了手中的茶杯——

「老三這小子!」他捏住報紙, 惡狠狠罵道:「太不是東西!」

旁邊給他倒茶的夫人聶蓉被傅坤沉這大動靜弄的嚇了一跳, 有些無奈。

出於對他這段時間不穩定精神狀態的不滿, 她忍不住吐槽道:「不是,你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有必要執著於那些權利麼?老三不給位置就不給唄,咱們又不缺錢……」

「壓根不是因為錢的原因,婦人之見。」傅坤沉瞪了她一眼, 氣的印堂都發黑,直拍桌子:「這小子的一連串行為有把我當長輩看嗎?不光如此, 他都不把我當人了!」

「我在樊城經營那麼多年的公司, 人脈, 他說撤就給我撤了, 把我的人都給弄沒了,他算老幾啊他!」

「……老三啊。」聶蓉默默地回:「而且還是景徽的總裁,你就別用雞蛋去碰石頭了行不行?」

站在沒那麼偏執的局外人角度,她簡直都沒法理解自家先生到底在想什麼。

同樣的傅坤沉也快被她氣死了,連連擺手:「走走走,打個電話去問問明義到底什麼時候回來,他還管不管家裡的事兒了?」

傅坤沉現在像是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聶蓉對此無語極了,也懶得再勸,乾脆離開書房。

她剛剛離開,男人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傅坤沉不耐煩的接起,應了幾句,臉上的神色卻越聽越凝重,半晌,才譏諷的笑了聲。

本來渾濁頹喪的眼睛裡,重新閃過一抹死灰復燃的光。

傍晚,傅明義飛機落地剛到家,就被傅坤沉叫到書房去談事。

他當然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回來的,但對於父親還想和傅明隨對著幹的執拗,也頗為不解。

「爸,老三沒有回收您的股份,只是不用您繼續在集團里工作了。」他長眉微蹙,忍不住說:「現在鬧這麼僵,何必非要回去?」

「閉嘴吧,說話真不中聽。」傅坤沉彈了根煙點燃,煙霧繚繞中眉眼相當不耐煩:「老子還沒過六旬,你就讓我退休了?」

「這不是快過了麼?」傅明義實話實說,聲音淡淡:「還有幾個月就過了。」

「……」傅坤沉簡直覺得老婆孩子都是來給他添堵的。

「這事兒沒得商量,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傅坤沉頓了下,彈了彈菸灰才繼續說:「實話跟你說吧,我在不在位關係的不光是我一個人,多少人指著這些關係吃飯呢,咱們是有股份,但你老姨家呢,誰給他們那小公司當靠山?」

傅明義聽著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爸,您還沒明白,就因為您這種把自家血放給別人喝的態度,老三才要拿你開刀。」

「說什麼呢?會不會說人話。」傅坤沉皺眉,十分不滿:「你老姨不是自家人?幫幫她怎麼了?」

「不是幫不幫忙的事,我對老姨沒意見,可過年那時候老三和老姨家裡那不爭氣的陳二鬧得很不愉快,這事兒您不是不知道啊。」傅明義深感自家父親實在是拎不清,忍不住說:「或許老三就是看不慣您一直幫襯著陳家,這也是原因之一呢。」

「多大點事,犯得著一直記恨?老三那小子要是因為和陳二那點不愉快就六親不認,那才真是沒出息。」

傅坤沉冷笑一聲,有些不屑:「陳二不就是不認識他那媳婦鬧了點事嗎,也值得一直記著。」

商人世家,這麼惦記老婆才是沒救了。

傅明義了解自家父親的脾氣,莫名感覺他此刻說起話來有種毫無來由的『篤定』感,和在電話里催他回來時的驚慌全然不同,就像是藏了什麼後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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