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4页)

飞或者陈龙或者某个当时和我很要好的哥们,即便他吓得尿了裤子,即便他浑身都没有穿衣服,我能作出的反应,也只能是和他一起,夺路而逃。这件事也让我重新认识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英雄,往往不是直接死在美人怀里,而是为了美人,死在别人手里,或者怪物嘴里。)

当时,我就是怀着必然死在怪物嘴里的信念,高举扫帚,一步一步走向厕所。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向睡在后院的大伯大婶求救。狭隘的个人英雄主义左右了我,我高举扫帚,走向厕所。

在厕所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被表姐扔在地上的衣裤,以及还没来得及换上的睡衣。我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生怕放过某一个微小的细节,给怪物一个咬我于措手不及的机会。然而厕所里除了几头睡姿怪异的猪,用肥大的耳朵扑扇扑扇地拍打着蚊子外,再没有别的活物。

我于是又小心翼翼地退回堂屋,问表姐怪物的具体方位,表姐说她也不清楚。于是,我和表姐一前一后再顾茅厕。刚进厕所,受过惊吓的表姐就“嘘”了一下说怪物正在睡觉。我顺着表姐的手指望去,再望了望表姐,很困惑地说了一个字“猪”。表姐好像很不高兴,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居然发起了小姐脾气,捏了我一下就转身走了。我急忙追了出去问她怪物在哪里。

“不是指跟你看了啊?”

“指跟我看了?猪啊?”

“骂我?你说哪个是猪!”

“我说你指跟我看的那个是猪啊,猪圈里睡起那个啊。”

“那是猪啊?”

“啊。”

“我还以为那是怪物。”

在搞清楚厕所里的猪圈里的庞大生物不是怪物后,我和表姐都大松了一口气。当时我的感觉就好像组织上派我去炸碉堡,正当我硬着头皮要舍生取义时,广播里说天皇已经签字了,日军都无条件投降了,而我,也用不着拼了命去炸碉堡了一样,白捡了一条命。而表姐则表现得很兴奋,极力要求我陪她一起近距离观察活猪。不得已,我只好陪表姐三顾茅厕。

那个时候,在我老家附近,还有许多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孩子。而表姐,却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那之后,我一看到猪,就会想起惊慌失措的表姐,想起表姐那微微隆起的Ru房带给我的心跳加快的感觉。

青春,无须多言(2)

在乡下老家疗伤的那一个月时间,仿佛是我记忆里的一个临界点。那之后,每当我想起那段岁月,想起那漂浮在大佛崖上空的朵朵流云,那摇曳在叫鸡梁成熟的三月春风中的婆娑竹影,那蜿蜒曲折和缓轻柔渐行渐远到远方垭口的无名小河,那坐在小河边光着脚叼着小草静看水中倒影的年少的我,我就会有一种莫名忧伤的感觉,恍若隔世。

四月中旬的时候,我的右手已经恢复了自由。我也因此可以在傍晚时候,和老家周围的邻居打打输赢不过十几二十块的麻将。那个时候的我,早已把那即将到来的高考抛在九霄云后。因为前几年的荒废,我原本拔尖的成绩早已泯然众人。高考之于我,就像世界杯预选赛之于中国男足,过程只是一个过场,结果,早在过场之前便已注定。但我老汉却像任何一个顽固不化打死不服输的球迷一样,坚信我会像二零零二年的中国队冲进世界杯一样,在高考之后,进入川内某所一流高校的殿堂,频频打电话来催我返校。但我老汉忽视了当年国足冲进世界杯的种种先决条件:日韩作为东道主直接进入世界杯,沙特伊朗这两支西亚劲旅被分在同一个小组,未与中国队短兵相接。避开了这几个冤大头,中国队只要不再重蹈阴沟翻船的覆辙,进世界杯,自是理所当然。而我要想在高考中取得突破,先决条件是不考数学英语政治历史这几科冤大头,而且在语文地理这两门传统优势科目上正常发挥。但众所周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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