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5页)

了,就在这抽吧,我不会介意。

烟草对人的杀伤力可远比叹气厉害。嘉羽晃着一支烟,半开玩笑地说。可是人们无法阻止自己这么做,因为和精神相比,身体受的伤害根本不值一提。

《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41节

青烟盘旋着上升,起初是笔直的,往上变成螺旋状,最后终于被气流吹散,幻化于无形。左手的银戒指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显眼,那是九月送他的礼物,虽然已佩戴多年,却始终不曾褪色,依旧如刚从她的口袋里拿出时的样子。

那天嘉羽问,都是男生送女生戒指,咱们这样颠倒了吧?

九月说,如果要送我戒指,就必须是真正的那一枚。真正的,你明白么。

生活是一条漫长漆黑看不到尽头的甬道,而这些对话就像那天的阳光一样灿烂,长久以来为他照亮漆黑的前路,即使说给梅纹听的这一刻,嘉羽仍旧感到来自心底的快乐和希望。

他们坐在那里,嘉羽给她讲过去的事情。他和九月如何相识,怎样相爱,他们留下过足迹的地方,他们一起看过的电影,读过的书,听过的音乐会。梅纹只是安静地听着,或许没有,她的脑海里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有。

那一刻,嘉羽突然觉得,没有故事要讲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后来,音乐停止,他们都累了。嘉羽起身去箱子里翻找新的CD,新新旧旧,许多都蒙着厚厚的灰尘。一张古典音乐合辑躺在最底层,他向来反感这种对音乐断章取义式的分割,它丧失了故事的完整性,也破坏了作曲者原初的意愿。可是当他翻过CD盒子时,一首熟悉的曲目映入眼帘,那是Massenet的'Meditation',他存进mp3的第一首曲子。

小提琴缓缓带出轻柔曼妙的旋律,又将嘉羽带回多年前的某个春天。他塞着耳机骑着单车穿行在校园里,没有目的地,只是那么游荡着。早春三月,风中早已淡去了凛冽,校河边的垂柳新抽的嫩芽若有若无,含羞带臊地透出最初的绿。埋在草坪中央的自动喷灌系统吐吐地喷出水花,淡淡的彩虹升起。他顺着平日极少走过的小路,缓慢地前行,他发现,竟是如此喜欢这座园子,呼吸这里的空气,看着人们脸上洋溢着的平静的欢愉。

他和梅纹再也没有交谈。她太累了。两天的经历足够令人沮丧和疲惫,宽慰是没有用的,她需要休息。

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晨,梅纹早已靠在嘉羽的肩上熟睡过去。他不愿惊扰到她,如果一个肩膀可以令她睡得安稳,没有噩梦,那么他愿意一动不动地等她醒来。或许她并不需要任何人怜悯,可嘉羽依然愿意这样做,就当作是为自己吧。

天光顺着忘记合严的百叶窗窄小的缝隙倾泻进来,深蓝、靛青、直至白炽的亮色。

《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42节

嘉羽决定,将房东家的小黄猫命名为傻笑,因为它在院子里游荡的时候,会突然停住脚步,咧着嘴看自己的白爪子。为什么这里的毛色与众不同,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他的智力范围,但小家伙很豁达,傻傻一笑了之。

傻笑极其谨慎地拓展自己的地盘,起初总是卧在灌木后,警惕地张望四周。了无生气的院落带给它足够的安全感后,才一步三停地靠近那辆旧单车,用脑袋去蹭干瘪的后轮,凑近鼻子嗅嗅生锈的辐条。眼见这个钢铁怪物无动于衷,正要离开,被尾巴挂到的脚踏哗啦一声响,傻笑如遭雷击,毛发直竖,飞也似钻进灌木,伏在地面只露出两只像玻璃弹球的灰蓝色眼睛。

确认危险解除,傻笑挺起身子,翘着尾巴朝目标进发。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傻笑如同一个偏执狂,无法停止拨弄那只可怜的脚踏,侧着脑袋看它像风车一样旋转,发出金属摩擦的噪音,大概在它听来,这算是不错的旋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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