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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破月来花弄影”出自《天仙子》,通过描写庭园楼阁之景,抒发伤春自伤之情: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

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

往事后期空记省,沙上并禽池上暝。

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

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明代杨升庵对此词的评价甚高:“景物如画,画亦不能至此,绝倒,绝倒!”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也赞道:“云破月来花弄影,着一‘弄’字,而境界全出矣。”

这首词在当时也是传诵一时,广受欢迎。因名气太响,又给张先添了个“云破月来花弄影郎中”的绰号。一次,尚书宋祁有事找他,一到张府,就教门人传话曰:“尚书欲见‘云破月来花弄影郎中’,肯乎!”

宋祁曾作一首《木兰花》,以“红杏枝头春意闹”一句,名动一时,被世人称作“红杏尚书”。

当张先在屏风后听到宋祁的声音时,也觉好笑,马上走出来,边走边高呼:“哈哈,莫非是‘红杏枝头春意闹尚书’到了?”两人一时相见恨晚,摆酒尽欢。

张先一生安享富贵,未居高官,亦未遭贬;加上性情疏放,为人“善戏谑,有风味”,诗酒终年,留下很多风流故事。他是个崇尚及时行乐、追逐“一夜情”的“花心文人”,与后世那些动辄愁眉、凄苦困顿的“牢骚文人”完全不一样。

《历代词话》载,张先有一次去玉仙观,路上偶遇美女谢媚卿。虽然是初见,但一个是声誉鹊起的风流词人,一个是风月场里的花魁,两下闻名,“一见慕悦”。两人简单攀谈几句,“目色相接”,眉来眼去,象《西厢记》里的张生和莺莺一样,很快就许下了“西厢之约”。事后,张先特写了《谢池春慢 玉仙观道中逢谢媚卿》词,以叙一时之艳遇:

“缭墙重院,时闻有、啼莺到。

绣被掩余寒,画阁明新晓。朱槛连空阔,飞絮知多少?

径莎平,池水渺。日长风静,花影闲相照。

尘香拂马,逢谢女、城南道。

秀艳过施粉,多媚生轻笑。斗色鲜衣薄,碾玉双蝉小。

欢难偶,春过了。琵琶流怨,都入相思调。”

另一首著名的《一丛花令 伤高怀远几时穷》,也来自他的“猎艳”故事。

张先年轻时,曾疯狂地喜欢一个小尼,定下“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可是,庵里的老尼非常严厉,把小尼关在池塘中一小岛的阁楼上,不准他们相见。这可难不到张先,他让小尼在墙头放张梯子,自己在夜深人静之际,偷偷划船过去,登上梯子,翻过墙头,溜进屋子,天亮之前再悄然离开。这样约会了多日,老尼竟未发觉。后来,张先或许是想科考,或许是怕日久暴露,或许是有了新欢,不再来赴约,并杳无音讯。小尼望断秋水,“日日思君君不至”,郁郁成疾。张先对这一段偷情经历,也十分怀念、引以为豪,填了一首《一丛花令》: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

离愁正引千丝乱,更东陌、飞絮濛濛。

嘶骑渐遥,征尘不断,何处认郎踪!

双鸳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桡通。

梯横画阁黄昏后,又还是、斜月帘栊。

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

此词以小尼的口吻,抒发在他离开后独处的相思和惆怅。结尾三句,“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化用李贺《南园》诗中“可怜日暮嫣香落,嫁与东风不用媒”之句,将小尼的心态刻画得极为细腻,生动地表现出对青春的珍惜、对爱情的期盼。

小尼对张先的执着爱情,显然用错了人,因为张先并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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