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4/4页)

里房子少,后边一带三间正房,东边是官府卧房,西边是幕客的房,正房之前,是东西两厢房,厢房前便是三堂,厢房都管家住。刁仁暗暗指点两个人,把住了三堂门,两个把住了两厢房。

此时众管家酒尚未醒,见满堂屋里都是火,方起坐来,又被他们一声喝住,又见雪亮的刀,个个吓做团儿,在床上发战,连“饶命”两字都说不出来。刁仁又假意叫道:“大王爷!要什么只管取,不要惊动我老爷!”面上说,眼里看着东边房门。沈君章会意,便打进东房。富公明知是伙贼了,惊得动弹不得,坐在床上。

沈君章举刀便砍。刁仁又假意一把抱住家主,跪下哀求道:“宁可杀了我,老爷是杀不得的。”富公道:“列位!要东西只管取,尔我无仇何必害命!”沈君章道:“论起来,你们做官的人,平日坐在堂上,作尽威福,咱爷们砍你一刀,也不为罪过。只是杀你也无用,有金银快快拿来赎命。”富公道:“都在房中,任意自取。”

须臾间,四个人动手,将房中席卷打包完了,一把拿住富公说道:“你可送我们出去。”富公不敢不依,一声唿哨,都出了后门,到原进的墙|穴外,才放了富公而去。刁仁扶得富公到了房中,已是惊得个半死的人了。忙检点房中,那庄知州与兖州府送的六千两,都失了,并杯缎之数。不想那颗印,偶然这日放在扶手内,连扶手拿去了。

富公见失了印,那一惊可也不小!叫家人们流水出去,唤齐衙役,分头去报府县各官。不移时都到。一会儿,天明了,即传了城守武弁,督兵分路追缉,那里有个影响。富公对知府道:“本院年灾月耗、罗此意外之多,如今失了印,身命所关,也不必说了,就是贵府县亦干系不浅!可速具文申报抚院,一面具题,一面通行追缉,本院即到省下待罪,候旨便了。”府县唯唯,拜辞而去。

富公回到内房,即并众家人,唤过刁仁来,道:“我此番事不小,你随我数年,心腹相托,我也信得你过,今却有一件大事托你,不可有负!”刁仁道:“老爷有何吩咐小人,小人岂敢不赤心报主乎!但不知所托何事?”正是:

诗曰:

错认奸邪是好人,猫儿哭鼠信真真。

从来药石难为口,世态逢迎易进身。

第三回 听谗言至戚分颜

诗曰:

罡风疾雨日兴澜,静掩残书带笑看,

枳棘满庭谁解剪,芝兰空谷自难安。

流言恐惧周公日,反间能施乐毅残,

可恨含沙人不觉,”黄在口令心寒。

话说刁仁自投富公之后,一味献媚兴谗,假仁假义,见人极尽温和,存心无不奸诈,哄富公欢喜不过,竟认为赤心之仆、才干之奴,一切大小事,俱托他总理。那晓得他一举一动,件件打算主人的财帛,饱自己之资囊。一向的老管家们,人人束手,反要奉承他些,稍不遂意,便在家主面前下石,祸患立见。至令众人不能置喙,真个是弄得来六宫粉黛无颜色!那邢氏又逞旧日开店勾人的手段来,屡屡对了富公撒娇撒痴,卖尽风情,把一个积年的老道学,竟勾搭上了。且枕席之间,用些慢迎紧凑,轻摇缓展之法,骗得富老爱之如宝。

一年之间,把他满身罗绮、极尽奢华,他也仗着宠爱,目中无物。夫人是个大贤大度之品,全不在意。只有倬然识他夫妇是个坏人,见刁仁干那些欺主昧心的事,常常加之叱斥,即在富公面前,亦屡诉其奸恶。那里经得他夫妇是内外恃宠,根深蒂固之人,富公不但不听他,反怪女婿多事。

倬然愤极,一日对小姐道:“向承岳父、母不弃寒素,从幼以贤妻字我,后怜先人遭变,即收留养育。此段恩情,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