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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若弱一脸的笑意都僵住了,自知方才出言不慎。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爱慕着,这在哪朝哪代,都不是可以摆上桌面明说的事情,当然,娈童男宠又是另一回事,那是低贱的娼优之流,供达官贵人们取乐玩弄的。如玉连城这般书香世家的子弟,心性高洁,有人对他怀了这种心思,简直视之如同一种侮辱,只是话不曾说破,表面上还能与姚继安淡淡应对着,阮若弱一时不慎,竟在他面前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饶是她千灵百巧,此时也不知要如何收场才好。玉连城问了一句后,也不再问。只是连唇角惯常含着的那抹浅笑,也悄无声息地淡去了,一种隐约的恼怒羞愤,在眉宇中浮浮沉沉。
阮若弱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觑着他的神色,越觑就越心慌慌,一向令人有着如沐春风感的玉连城,居然不再笑了。如果说他的笑容,有如一泓荒漠甘泉,能诱得人想要一口饮尽,那他这般敛尽笑颜的郁郁寡欢,则是一瓮烈酒般直激人心,能教人甘心情愿为他醉为他痛。
“表哥,”阮若弱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承认我是听人说了一些闲话,又一时没留神随口说穿了,你不要生气啊!”玉连城没有回答她,只是叹了一口气。阮若弱突然间有种冲动,想要伸手去抚平他微蹙的眉头,如抚平一张叠绉的淡墨山水图,实在不愿意看到他风景般的眉目在那里郁闷着。
“表哥,你别这样子了,你这个样子我心里特别不好受,求你了,笑一个快笑一个吧。”阮若弱方才惊觉,玉连城的忧郁实在比他的笑容更具杀伤力。
玉连城总算开了口:“表妹,你一个女儿家,以后这些有的没有的是非,少听为妙。”
“是是是,表哥所言极是。”阮若弱自是一迭声的认同,不过再想一想,她又忍不住要多说两句,“表哥,其实这个……没什么的,我知道你觉得这是亵渎了你,但他的感情若是真挚的话,就不能算是一种侮辱的。”不意阮若弱会说出这席话了,玉连城微微错愕,看向她的眼眸中是浓墨重书的疑问,他在用眼神无声地发问。
阮若弱既然话已出口,索性一次全部说明白:“我觉得吧,只要是真正的感情,发自真心源自真情,那么对方是男是女并不重要,当然必须也得是同样的两心相悦才行。对于姚继宗,你可以不接受他,但你不要轻视他的感情,更不要视之为一种侮辱,姚继宗虽然所作所为,绝大部分是混账事,但唯独对你,倒真正是判若两人。我虽然对他没好感,但我相信你是他嵌在心里的一块和氏璧,不容人诋毁,甚至不容他自己诋毁,他简直敬你如同天人般。这样的一份用心用情,你若竟觉得是一种侮辱,那实在太没道理了。”不意阮若弱竟会说出这样一席话来,玉连城整个人都愕住了。他何曾听过如此新颖的言论,只要爱是真情是实,男人爱慕男人,就并不能视之为狎玩的心思,一样可以是情深爱浓的两心相悦。
玉连城怔了半晌后,突然定定看住阮若弱,用不容反驳的口气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三十三节(2)
阮若弱被他这样出其不意的一问,顿时整个人都傻掉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抵赖:“表哥,你怎么这样问,我是你的表妹呀!”
玉连城只是定定看住她,眼神一瞬都不瞬,阮若弱被他看得只觉自己在一寸寸缩下去,恨不能钻进哪个地缝躲起来,然而身在马车中,无缝可钻,只有死撑着。两人都沉默,一如山河静峙,空气中有看不见的大潮在澎湃汹涌着,谁会被这无形的浪潮打得立足不稳?
良久……马车停下来了,车外的车夫扬着嗓子唤道:“公子,阮府到了。”
“表哥,我到家了,再见。”如蒙大赦,阮若弱嗖地一下跳下车,仿佛身后有七狼八虎追逐着似的疾奔进了阮府大门。玉连城透过车帘看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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