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5页)

张紊一面心不在焉地道了谢,一面提笔写到:

王叔叔敬启,墨魁有难。

落款张紊。

一派飞扬潇洒。

婢子见了皱眉说,“你就写恁几个字,用恁大张纸,就不能将字缩一些?”

张紊心道花的不是你家银钱,何须你操这心?

一边将纸折了一半,工整写了老半天,待墨干了,撅嘴呼呼直吹。

露了个敷衍的烂漫笑容,“烦请姑娘替我将这半张纸递与福康客栈的王掌柜,请他交与他家楼主,我这里有些银钱,”他掏了几个铜钱递到婢子手里,笃笑道,“多谢。”

婢子一时受不住他那般明朗,“是……是……”竟是呆愣了。

彼时张舒叔过来看他,“你醒了?”

张紊一抿唇,“嗯。”

婢子见这两人不言不语,只干站着,便握了字条行了礼出去,还不忘探看打量几眼。

她一走。

“你真是我表哥?”

张紊知他狐疑,叹了口气,“这事连我都觉奇怪,缘何大家都不认识我,在你看来,我长得甚样子?”

“细眉细眼,俊俏是俊俏,可是不及我,更不及我表哥。”

张紊又笑。

“你看你那一脸菜色,笑得好难看。”

“是,我也想不到你竟会信。”

张舒叔眨了几下眼,“我只觉你亲切而已……说来你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故事若编不完满,我也是不会信的。”

“你记不记得六月廿四那日,我说楼船无聊,先行回家,其实我并未回来,而是乘了小舟游湖,管了件闲事,得罪了湖里一只鳖精,约莫是他的手段。”

张舒叔脸上神色渐而悲悯,约莫是信了。

“唉……不知何时才会好……”

“伯伯不会信的罢?”

张父最恨怪力乱神,时任太子少师,便常教太子:须力诋仙佛,病而修斋,问苍生,不问鬼神。

张紊郁郁寡欢,“若他不信,我也只有去找王叔叔了。”

“哦,那位江浙首富?”

“是。”说着他取了另一半张纸,“你看看,这一纸,是要与我爹看的。”

张舒叔接了,一目十行的一扫,咂舌说,“乖乖,伯伯也有这般宠你的时候……”

被张紊怒怒一横。

原来他家那时尚在京城,他生母往南方修养,他年方七岁,他爹怜他幼小,夜夜抱他同睡,要甚给甚,宠溺有加。

这许多年未提,张紊几乎要忘了。

“只怕他已经忘了。”

“怎会?”

“不如你陪我去趟书房,我放这纸去我爹常看的书上压着。”

“好,”张舒叔一歪头,“你不烧了罢?”又摆了副好奇的样子,“我见你褪下的脏裤子上头有血渍……”

张紊不待他说完,低叫道,“摔车时受了伤!”

张舒叔暧昧一笑,笑而不语。

到两人并肩出门时,陡然冒出一句,“是同我上回在常春楼伤得一样的地方罢?”还一派“原来你也有今日”的神情。

张紊登时恼怒,“不是!”

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14

张舒叔暗暗观察这人。

须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活廿年,有些动作姿势是万万改不了的。

他表哥素来风流,是以走路略略轻浮;他手指细长,走路时并不使力,是以常是松松握着;生性乐观豁达,是以视若含情面若含笑;不爱束缚,是以衣襟顶头从来是不扣的……

这自称张墨魁的叫花子与他表哥样样都是一样的。

他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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