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页)
只见胡不孤瘦小的身子上,衣衫忽然渐渐涨起,他的心思已与城下杀局连在一起,墙上墙下——墙上只他一人、城下看得见的也只有适才现身的五人,他把身上杀机催得越涨越满,知道骆寒再不动的话,他忍得,城下之人只怕也忍不得了。
赵旭忽忍不住低声道:“渡河未济,击其中流。”
他说的是搏杀中的大道理,要趁敌人未蓄全势前抢先出手。但骆寒却偏偏不动,胡不孤知道自己再不催动埋伏发动,只怕属下之人士气会泄。一声低啸后,他人如大鸟一样石城墙上盘旋而起,旋至最高处,才吐气开声道:“击!”
城下之人已如箭在满弦,务求一射。他一言方落,整个埋伏就已向前卷去。因为骆寒此前的迟延催逼,那阵中杀气反而更盛,只见暗夜里响起了一片箭声刃响,暗器、明器、长予、短刀,一时俱出,骆寒却也叫道:“击!”
他是敌势已张,击其全盛。
赵无量再也控制不住,忘记传音,低声道:“断弦!”
赵旭向城下望去,却见骆寒不闪不避,右手在左手衣袖中已摸出一剑,长不过二尺,瘦仅径寸,一剑即出,就向卷地而来的敌阵射去。他剑影如孤,原来这一势名叫“断弦”。敌弓方满——我断其弦,这要有什么样的自信与勇气!——好男儿,出手即断弦,无为软弱缠。
只听胡不孤在空中已喝至第二声:“击!”
城下人闻声放手一战,一片兵刃密响中,夹杂着几个人的闷哼。声音突止,忽然一静后,却见骆寒落身之地已退后丈许,他依旧坐着,但埋伏也催前丈许。他手中之剑已经不见,似又重缩入他那左袖之中。这一接触,他虽伤得对方二人,但裤管已破,人也被迫退至一处大石转弯处。他要再退,已经不利。但他面上却没有什么惊色,似种种杂念均已收起,人静如水,侧首凝坐,心中脑中,只有了这石头城下突遇的一战了。
胡不孤面色凝重,这一实打实接,他才测知骆寒的真正实力。他本想凭这一击将骆寒裹入阵中,却未能如愿。骆寒也想凭自怀孤剑之利,先杀一人以立威,也未能如愿。——人生之中,又岂能事事如愿?即使孤锐如骆寒,深谋如胡不孤者流,一入战局,即当变局。
这一静似乎过长,又似乎太短,若长若短的一静之后,胡不孤忽喝道:“进。”
城下三十余人互为掩护,就向前慢慢侵去。骆寒一扬眉,却拨出了左袖中无鞘之剑。剑寂如水,他左手一指却在剑上拂过。这剑,适才已饮过敌血,血沾在剑上,被他的指慢慢拭净,拭净之后,只为又一次痛饮敌血吗?
剑意如冰,他拭剑,是不是为了能再澄心凝虑的一战?
他静,敌人可不静。一呼吸间,敌手已掩至骆寒身前身后。骆寒这回终于身陷重围。赵旭只觉胸中气息忽粗,一手握住怀中之棍,握得紧紧的。赵无量似也知他心头压力,传声道:“你以为骆寒陷于劣势了了是不?”
赵旭默然。
赵无量“嘿嘿”道:“我看怕不,他已引动埋伏,胡不孤这下离得太远了,阵势催前,他所立之地已遥控不得,他自己的人也非要被骆寒牵入城下,弃这他蓄谋已久的居高临下之势。骆寒就是要逼对方王帅卷入战阵中的。”
然后他喉中嘿然而笑:“象这样的高手对局,不到局残,永远不要轻下断语。”
赵旭眼一亮,那么,骆寒还有一战之机?大叔爷一言方毕,就听胡不孤低啸一声,果然人扑出城墙之外,落于地面。——擒贼先擒王,无论谁与那孤剑为敌,都休想袖手于中军大帐!
忽听一声“疾”,这一次却是骆寒先发动,他剑意如孤,兜头向一个使藤牌为同伴做掩护的敌手斩去。连敌人也没想到他出手就专拣最难攻击处斩去。枪刀齐起,这埋伏阵势中之人相互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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