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部分 (第1/4页)
枝桠一声儿,王五打开了会友镖局的门户,背着手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精神还算不错的老头子,正是徐一凡半个丈人陈虎。女儿洛施现在虽然已经进了徐家的门儿,现在正在上海,儿子陈德当了徐一凡的戈什哈。可是老爷子怎么也不愿意跟着去女儿那儿。按照他的话,一是离不开那些老哥们儿师兄弟,去了南方,鸟叫一般的话儿也不会说,闷也闷死。二则是也不愿意被人指着脊梁说靠拿女儿当门包儿换富贵日子过——当年陈虎老爷子也是响当当的江湖汉子,一条铁尺独战过十来条壮汉的,哪受得了这个?
会友当初受了徐一凡的牵连被赶到天津,后来没了事儿,大家就迁回来了。一帮老弱。再接不了生意,王五又硬气,不愿意接受接济,大家就过苦日子吧。好歹老哥们儿在一块儿,心里头倒是平安。
正有十几个其他镖局地年轻汉子经过门口。见着王五敦实地身影。都忙不迭地站定行大礼:“五爷。您清健!出来遛弯儿?”
王五脸上已经少了很多风霜之色——在家呆久了,也略微瘦了一些。可是日子再难,他也没断了打熬筋骨,腰背笔直地在那儿一站,仍虎虎而有大豪意气,只是眉宇之间地郁郁神色,总难消散。看见这些小伙子行礼。他笑着摆摆手:“才保完夜宅?也不回去躺倒挺尸。又去逛天桥?腰里有几个钱,就留不下来?”
“钱这玩意儿烫手,早花完心里早踏实。五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小伙子们笑闹着和王五答话。
“都滚蛋!晚上保宅地时候瞧你们还能不能眼睛睁着!”王五挥手将那些小伙子赶走。回头对陈虎道:“师哥,您看着门户,我去去就来。整天儿小菜饭,蛔虫都饿瘦了。”
陈虎没答话,看着王五:“五爷,又去当当?宣德炉,插瓶,压箱底儿地皮货。您当了多少了。咱们几十号老爷们儿,拖家带口的,坠着您喘不了气儿,这话怎么说来着……”
王五一笑:“这话犯不着说!卖命的时候要大家伙儿。当当的时候儿就不要了?什么道理嘛!两代地师兄弟师大爷了。谁也不能一辈子过年不是?我王五在。会友就倒不了!”
陈虎表情苦涩,缓缓开口:“五爷,您的情分咱们都记着。可是现在你整晚整晚睡不着啊……谁都知道你愁。现在年轻后生都送去禁卫军了,虽然还了咱们会友的牌子,但是生意却没法儿接。五爷,要想会友翻身,就两条道儿,一是咱们去南方投徐大人,顾嘴就不能顾脸了……二就是把那些后生都叫回来,多少人家里两辈子在会友了,您发句话,他们敢不回来?陈德这小子不回来,我先打断他腿!”
王五一听连连摆手:“不能不能!小子们才奔上前程,干的又不是对不起祖宗的事情,一个小破镖局子,能叫他们回来?再说了老师哥,我就算犯愁,也愁的不是这个……真要顾嘴不顾脸,我王五开口在京城化个缘,吃个三年也没问题啊……”
陈虎没话说了,老头子知道王五硬气,想想看,他要是向徐一凡开开口,还担心生计?徐一凡那义托生死的兄弟都不开口,还能在京城化缘?如果这些都不是问题。那五爷半夜睡不着爬起来打拳耍刀,在屋里叹气,又为的什么在愁?
想起这个,老头子忍不住在心里又埋怨起谭嗣同了。到了京城,就来了会友一次。谭嗣同也是没什么钱的人,看到这景况,倾身家凑了二三百银子要给王五,却给王五扔回去了。大家不在乎钱,可是您倒是多来会友几次啊!五爷心里闷,有兄弟陪着说说话,他又是大学问的人,会开解。不像他们这些老头子,年轻时候就会打拳耍刀,岁数大了只能咳嗽吃饭。
两人正相对无言的时候,就听见门口马蹄声响,抬头一看,就见一穿着西式军服的青年汉子疾驰而来。那圆盘黑皮硬檐的帽子,那马靴,那武装带,一瞧就知道是徐一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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