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5页)
刚一穿出派镇狭窄的街道,就见到对面横着一座高山,一条陡峭的山路树立在眼前,看不到尽头。我心里一阵阵地发怵,用胳膊肘顶了顶身边的刘朗,把嘴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我们不会走这条路吧?”
没等刘朗回话,大卡车便加足马力,轰鸣着径直奔上这条山路。我大气不敢出一声,死死地抓着刘朗的胳膊。他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我抓的。但这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的路程,更是让我体验到了什么叫胆战心惊。
身子随着卡车的开动不停地颠起又落下,所有的人都随着汽车的节律晃动着,样子甚是滑稽。尾骨被颠得又酸又痛,隔几分钟就要腾出一只手猛力地揉揉被震得发麻的屁股,然后换一种坐姿。
随着山路的延伸,派镇的村庄渐渐远离我们的视线。这是一条通往松林口的盘山路,全部是由高低不平的乱石铺就的。路面非常狭窄,仅能通过一辆卡车,会车或者让车都是不可能的,唯一的选择就是硬着头皮往上走。从海拔不到3000米的派镇到海拔3800多米的松林口,十几公里路程之内,上升近千米,山路的陡峭程度可见一斑。这还不算,上路的拐弯特别多,一些急转弯甚至呈90度直角,庞大的车身想要在狭窄的直弯里转过去十分困难。好在我们的司机大叔经验丰富,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一退,调整好角度后,再对准陡坡开足马力冲上去。大卡车嘶哑轰鸣着,而车斗里则爆发出一片的尖叫声。说实话,要想走这段路,心脏承受能力一定得足够强。
除了时不时上演的“惊险大片”,一路的颠簸摇摆更是让人头晕眼花,肠胃里也如翻江倒海一般。因为车斗后面的挡板没有了,我们只能抓住横在中间的一条胳膊粗细的绳子,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被甩出去。
清平和刘朗坐在车厢最外侧,他们不光要忍受上下颠簸之苦,还要时不时地留心道路两边的败枝枯藤划伤脸颊和胳膊,碰到下陷的路面或者急转弯,他们几乎整个身子都会扭曲,而手依然不敢放松,看见他们手腕上的红色印记,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我是既想笑,又心疼。
山路越来越陡峭,两旁虽然没有建筑物,没有招牌标志,景色倒是秀丽得让人惊叹:周围挂满祈祷平安的经幡,无论褪去颜色的,还是色彩鲜亮的,都在大风中猛烈地翻腾飞舞。苍翠的高大树木染绿了整个山腰,乔木、楠木、铁杉、香樟,种类繁多,数不胜数,悬垂的瀑布也时不时映入眼帘。
种种迹象表明:我们正在踏入一个原始无人区,没有不可或缺的手机通信、宽带网络,没有耀眼炫目的霓虹灯,没有川流不息的车流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所有的一切都与平常习惯的生活格格不入。在这样一个与以往生活迥然不同的地方,我突然感到有些局促不安。
随着海拔的逐渐升高,气温也变得越来越低,冷风直往脖子、袖口里灌,就连没有被衣裳包裹严实的缝隙也无一幸免。将近2个小时车程,已然让我们的意识接近麻木。
汽车终于停在了再也不能开的地方——松林口。此时所有人的手心都无一例外地被麻绳勒出一道淤青,伸展起来,抽筋似的疼。倒也没人抱怨,各自揉着快被颠成八瓣的屁股,露着灿灿的笑容,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只顾着欣赏眼前的景物。
松林口是一块处在半山腰的开阔平地,被参天的古松环抱着。“松林口”之名果然名副其实!极目远眺,山坡上是低矮的灌木和光秃的岩石,其间泉水淙淙,山下稍微平坦的地方还可以看到一湾小湖,色泽碧绿,四周云雾缭绕,时浓时淡,古藤蔓延,宛如仙境,那里还没有人涉足过吧?所以才会美得如此纯粹。
抬眼望去,南迦巴瓦峰直插苍穹,三角锥形体顶部云雾缭绕,隐约能显出积雪覆盖的棱角。在蓝天的映衬下,宛如一块晶莹剔透的羊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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