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5页)

局不会公然让它摆到书店的架子上面去的。晚饭时,我又像当光棍汉一样,到朋友家去蹭。我认识西西,是在一个做教师的家里。他们给她介绍男朋友。后来,她对我说,教师给她介绍的那个男朋友太胖了,起码有一百公斤,喘口气,下巴上的赘肉就颤,跟河马一样,她一边说,一边咯咯地笑,笑得我的心都跟着砰砰地跳起来。她很像一本有趣的精装本小说,让人有阅读的欲望,而且封面也很吸引人。而事实上,我们那天除了相互交换了通讯地址,并没过多的交谈……

格林从我这里走的时候,已经是满面红光,神采奕奕了。

格林刚走,护士长就来了,指着门上的小窗户说:谁用报纸把窗户遮住了,医院的规定不知道吗!

我慌忙解释说:外面总有陌生人往屋里窥视,所以……

不要强调客观,叫你把报纸揭去,你就给我揭去,这时候的护士长很狂躁,甚至那脸也变得让你难以分辨出性别来。

西西有点窘,默默地把报纸揭下来,叠起来。护士长没话说了,揉了揉发黑的眼圈,一扭头,走了。

后来,迢迢来时,我问她:护士长的脾气总是这么坏吗?迢迢说:不是的,只是跟她丈夫冷战的时候才会这样。我又问:他们夫妇多久冷战一次?迢迢说:平均半个月一次。我继续问:一次冷战要持续多长时间?迢迢不耐烦地回答道:也就十来天吧。

靠!

穿裤子的云

你就站在那里,多痛苦,也要坚持,教授叫我面对着他办公室的玻璃窗,从十二层往下看,西西和他带的研究生想上前搀扶我,教授不让。

我为自己的恐高症而难为情,我尽力控制着不让两条腿哆嗦,也不让面部的肌肉痉挛,可是这一切都已经不由我掌握,该哆嗦的照样哆嗦,该痉挛的依旧痉挛。

教授仿佛根本意识不到我内心的挣扎,坦然地坐在转椅上,冷若冰霜,耷拉着眼帘,连看都不看我。我承认,这时候的我,都快恨死他了,觉得他简直与我不共戴天。

不许闭眼,往远处眺望,大胆地向勇气呼吁,教授不住地提示着我。我两手撑着窗玻璃,强迫自己去看远处行驶着的公交车、河中央的观光船和建筑工地边上的警示牌,我晕,我心跳过速,我好像就要瘫了。

西西用哀求似的眼光注视着教授,希望他能网开一面,饶我不死。教授却视而不见,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我感觉我浑身都叫汗浸透了,腋下、后脊梁和裤裆都湿淋淋的,嘴里的唾液也分泌得过多,需要拼命地往下吞咽才可以,否则非顺嘴角淌出来不可。我忍着,我不想叫他骂我是懦夫,我把视野尽量往纵深处伸展,伸展……

窗玻璃擦得锃亮,天空上毛绒绒的云团,在蓝色的背景下,不断地变幻着形状,一会儿像一只水晶鞋,一会儿像一座高架桥,一会儿又拼凑出个奇怪的造型,我渐渐地开始专注起来,专注地端详着那片云团,脑子里蹦出早年读过的一首诗,是马雅可夫斯基写的,题目就叫《穿裤子的云》……

我不知道我面对窗户,眺望了多久,直到教授提醒我时间够了,可以休息一下了,我才仿佛从混沌迷惘的乱梦中醒来,所有的细胞也跟着活跃起来。西西柔和地问我:你有什么感觉,现在?我说:我渴,我渴得可以喝下一大瓶的冰镇可口可乐。西西就赶紧去给我买。她对我真好,我心想。

你还惧高吗?教授在转椅上转来转去,满面笑容地问道。这话让我愣了一下子,是啊,我惊奇地发现,我的恐高症竟然突然消失了!从这时候开始,我不得不对教授另眼看待了。我差一点告诉他,我还有许多怪癖的地方,比如,我坐车从不敢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坐在那里我就有窒息感;再比如,我也从不敢触动电门插座之类的东西,总怕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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