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1/4页)

救世主,也没有神仙和皇帝,做这种事,今后不能依赖别人的帮助,更不能仰仗赖昌的施舍,最切实可靠的,还得靠自己。为了博得“皇后娘娘”的青睐,这两天早上,他便只好“御驾亲征”,自己上桥去抹泥了。

想着,想着,尤瑜已经走到了桥边,他的那颗心,与桥下活活的流水,同步激烈地舞蹈。他放下装豆浆的瓶瓶罐罐,连忙从桥下提上一桶满满的稀泥,迅速地倒在桥面上。还没有来得及抹开,他听到了一种愤怒的声音:

“好狗不挡道,你给我滚开!”

他抬头一瞧,见池新荷板着脸,瞪着眼睛,冷冷地望着他。他不禁到吸了一口冷气,真倒霉,骑马没碰上亲家,骑牛偏碰上了亲家。他飞也似的跑到池新荷的前面,摊开粘满泥的双手,想解释解释:

“新荷,怎么啦?我又没有欺侮你,为什么要这样凶巴巴地对待我,你真是丈二和尚,让人摸不着头。”尤瑜耷拉着头,哭丧着脸,嘟嘟囔囔地埋怨道。

“你,你欺侮我还不够么?过去,我还以为你是一片好心,如今才知道是彻头彻尾的黑透了的驴肝肺!如今还要死搅蛮缠,你,你,你不要脸,真卑鄙!”池新荷怒冲冲地厉声骂起来,眼泪扑簌簌地流淌着。

“你怎么这般不讲理,开口闭口痛骂我?新荷呀,我们同学八年,我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同学八年,他们确实从未红过脸,顶过嘴。这突如其来的狂轰滥炸式的谩骂,使他简直急得要发疯。

“游鱼子,桥上的烂泥是谁抹的?你为什么要在桥上抹烂泥?你应该明白,你那颗昭然若揭的司马昭的龌龊的心,我还能不知道?过去我错信了你,今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池新荷的话,像机关枪射出的子弹,发发击中他滴血的心。他痛苦极了,他极力辩解,想挽回局面:

“这是谁告诉你的?他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他是谁?我明白地告诉你,他就是我!你想想,谁有兴趣在天没有亮就到桥上抹稀泥,农夫、市民、小孩,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这个精力,更没有这兴趣。只有你这个下流坯子,闲得发昏,吃饱了撑得肚子痛,才不安好心装神弄鬼来耍弄我,侮辱我。你哪里还有什么清白?你,你,你不是人,是畜生,是魔鬼!”池新荷气得牙齿咬得格格响,愤愤地骂道。

“新荷,我只有今天抹了泥,平日抹泥的不是我。你这样推论猜想,不是太武断么?池新荷,你说要说个清楚,我死也得死个明白!”尤瑜仍然以为她不知底细,死死地继续缠住她,矢口抵赖。

“那你就明明白白地去死吧!今天天刚亮,我就起床,躲在那棵大树后面看。看见你像条狗,趴在桥上抹稀泥。如今,桥上的泥巴还没有抹开,你双手还粘满了泥,看你这副熊样子。难道我污蔑了你?”在事实面前,他无法抵赖,便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原来在上周星期六,姚令闻找池新荷去谈过一次话,指出尤瑜的行为已经越轨,成了街头的小混混。如今女长男大,处事应该有个分寸,要她提防受骗上当。还说她的爸爸是她的恩师,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不好向恩师交差。池新荷揣度他已知道早上过桥时发生的事,只好和盘托出,说了出来。不过,她认为尤瑜是帮她,没有什么恶意。姚令闻提醒她,饭甑隔木皮,人心隔肚皮,凡事要弄个明白,要亲自去探究。他要她起几次早床,亲眼看看。于是,她下了决心,扑了两次空。今天早晨,看到刚刚发生的事,她简直气炸了肺:平日她把他当作亲哥哥,可他却挖空心思陷害她,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池新荷骂过尤瑜之后,心情舒畅多了,就头也不回,转身大步走向石桥。尤瑜傻眼呆呆地望着,好似丢了魂魄。池新荷愈走愈远了,他顿时醒悟过来了,池新荷的脾气倔,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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