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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的如风中微弱烛光的有限生命,什么时候熄灭,更不知道这广阔无垠的天地里,哪个最偏远的山陬海曲才是我这蝼蚁般的生命的归宿……
第六章(。dushuhun。) ; ;夜茶品梦 13疏星傻眼,拟将玉体售知己;朗月作证,誓为情侣斩孽缘1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1:26 本章(。dushuhun。)字数:2317
当我回到自己中队的时候,虽然天才黑下来,但奇寒已将大家逼进了被窝。生活在漫无边际的湖洲野地,在狂风暴雪的疯狂肆虐的时分,能有个躲避风雪蜗牛壳,已是老天垂怜,比起在苦寒的北国牧羊的苏武来,实属贱奴的万幸。人是一种奇妙的动物,现实生活中无法企及的东西,往往在幻梦中能够得到充分的满足。疲敝以极、枵腹饥肠的流民,才倒下去,会梦见自己在饱啖流油的肥鹅;寒彻肌骨、奄奄待毙的卖火柴的女儿,划燃一根火柴,就能享受到了天国的温暖。我的那些未至“而立”之年而“未立”的可怜的同伴们,吃过饭后,已发出均匀的轻微的鼾声。大概他们的浪漫的灵魂,已飞升到了温暖的天国,正在歆享肥鹅的味美;抑或正投入情人的酥软温暖的怀抱,在尽情地啜饮着甜蜜爱情的玉液琼浆。只有少数几个旋近“不惑”之年的,夜不能寐,也许在检点以往的行踪,觉得后顾已不堪回首,前瞻更前途渺茫,因而长吁短叹。他们与我一样,虽未登“幽州台”,而“前不见”的“古人”、与“后不见”的“来者”的鬼魅般的万分艰难的影子,均历历浮现在目前,万端感喟之余,不禁在“怆然而泣下”。
暗夜与乌云的双重浓黑,狂暴地压下来,压下来,将整个辽阔的天宇,压缩得像座狭小的沉重的坟墓,沉沉地压迫得我不能透气。我像惊恐万状的小鼠,夺路钻入洞穴一般,即刻钻进这蜗牛壳似的牛棚,又钻进更小的蜗牛壳似的被窝,以期得到它们的保护。可是牛棚里的景况比外面更糟。牛棚外有雪光映照,还有一丝丝光亮,可牛棚内却又增添了一重铁一样的浓黑。我惶恐万分,赶紧被窝将我压得更紧更紧,这天宇、牛棚、被窝,似三重坟墓重压着我,似乎要将我压碾成齑粉。难怪死去的人埋入坟墓时,古人要备下棺、椁,殓尸的棺材外面,还要套上用粗木制成的椁。我想,无非是想用棺椁的粗重的木头,来抗拒这重重的死一般的重压,在坟墓中能留下一小片空间,让死人也能透透气。我没有棺椁,我还没有死,但我早已感受到了它的层层重压碾磨的滋味。
在重重的铁幕一般的重压下,我如被钉在十字架上,丝纹也不能动弹,可我的脑海里却掀起了无边无际的狂涛。有如登高回望,“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我想起自己独自勇敢地走出大山的艰险的仄径;想起了自己在宽阔的知识的海洋里奋臂击水的英姿;想起了自己为了人民的利益,奋不顾身的果决的斗争;想起了自己与志同道合的同伴的关系,如鱼水般的融洽;想起了自己与亲密无间的情侣,如双飞的蜂蝶,在花丛ZG品爱情的酸涩与甜蜜。
特别是与尤瑜的恩恩怨怨、与新荷的甜甜蜜蜜,如排空巨浪,更把我这具行将“腐烂的尸体”,托上了天际。过去,尤瑜剔除自己的纤芥私心,竭尽全力为人做好事,我错怪了他;我不顾朋辈大义深情,横刀夺爱,我对不住他。可在我世人均白眼、众人皆欲杀的时候,他置自身安危于不顾,冒着阶级斗争的枪林弹雨,前去省城探望我,这种纯真的情谊,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新荷呀,我永远忘不了你萍水相逢赠画传真意;我永远忘不了你夤夜真情为我织毛衣;我永远忘不了共同巡堤时,你誓言海枯石烂不变心;我永远忘不了你为我置办新衣,邀我到你家和平街五十一号过新年;我永远忘不了送我上学时,你的那双如泉的泪眼;我永远忘不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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