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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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这些年也大了,康熙三十二年被赐了婚,出宫建了府邸,于是我和他见面次数也多了起来,他将我抬了旗,纳入镶黄旗下,又命年遐龄收了我做养女,于是我便名正言顺地尊贵起来。

我不爱读书,尤其是古文,我曾四岁离开北京,到三十五岁离世,中间再也没回过中国,虽是如此,但那些年来心心念念地还是那片故土,好在组织里有许多中国人,他们给我讲历史,讲文化,那些人加入组织前,有不同的年龄,背景,身份,但到了这里,统统只有一个编号。我曾每晚痴迷地在互联网上吸纳着关于那个国度的一切,但自由永远只是个梦想。

汉字是这七年来一点点地学起来的,总写不好,四阿哥曾亲自上阵教我,最后终于在崩溃前夕抽身,表示不报希望。我练习没了压力,字反而一天一天好起来,尤其是一手草书如行云流水,高低转折,抑扬顿挫,“字之体势,一笔而成,偶有不连,而血脉不断;及其连者,笔脉通其隔行。”用四阿哥的话说,是渐入佳境了。

年府的大公子年希尧是个温柔爱笑的人,平时对我也好,开始几年曾在一起学文弄武,他大我近十岁,却也不是我的对手,前些年因年遐龄官升湖北巡抚,顶了其父工部侍郎的位置,便日渐忙碌起来,不过偶尔回府还是要找我比划一场,虽每每落败,但总是狼狈地坐在角落里大 笑着看我。

我来这世界多年,早年虽清苦,但也自在,这些年进京,学了很多,看了很多,每天都充实地过着,四阿哥于我,是说不清道不明地情绪,是恩人,是主子,是兄长,也许还有点别的什么,但我们各自都有太多的秘密,太多的防备,彼此之间都在等,等对方敞开心扉的那一天,但谁都不会先开口。

年府除了年希尧还有两名小姐,和我不一样,那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我其实是被当作男孩子来养的,对于这点好像年家也是受了四阿哥的意思。我是甚为满意的,由此表明我可以不必象那些古代的小女子一样惟命是从,什么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在我的眼里就象个土的掉渣的笑话。如果让我可怜兮兮地等待着男人的宠爱,过着如出一辙的所谓“相夫教子”的生活,动辄担心着某一日被一纸休书退回家中,那我还不如去死!男人算什么?所有男人能做的事,我一样可以做,甚至可以比他们做的更好。

康熙三十三年,我终于十三岁了,身高比一般这把年纪的姑娘要高出一个头,平日里为行动方便,素来着男装,绑好发辫,一身月牙白的长袍,配上浅紫的瓜皮小帽,再在发尾系上紫色的丝络。从背後看,身姿卓绝,从前面看,面若冠玉,好一个翩翩佳公子,我立在镜前,左手负于身后,右手“啪”的打开折扇:年绮叶,从今天起,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上街,记得刚到北京时也常想着出去逛逛,但年夫人总说我年纪小出门派了一堆仆人跟着我,怕出了事,不好和四阿哥交待,我烦了这到处招摇得排场,索性就安稳地呆在府里。四阿哥也偶尔带我去城外马场,但毕竟次数极少,所以对这北京城,我还是陌生的。

热腾腾的羊霜肠,稠糊糊的熬油渣, 路过一家店铺时,看见一群孩子,看上去从三岁到七岁不等,嬉戏、追逐、玩闹。旁边的老人们在乐呵呵地交谈着什么。那一阵阵风铃声般脆生生而纯真地喊叫,那一串串被风串起四处飘溢着的无邪的笑声,让我不住神往,继而羡慕地看着三两个黄毛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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