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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道:“这配方岂能交给你,便要交,也须上呈给太子!”陈铁衣怒道:“好,那你便随我回临安皇城司!”
陈铁衣便押着他自池州还京,当晚在一处客栈落脚安歇。在僻静舒适的客房中,两人都觉暗松了口气,洗漱完毕,斜倚在床上闲聊。陈铁衣摸着脸上的伤疤苦笑:“你这小子,每次都下黑手!”卓南雁道:“龙须都是奸诈似鬼,你不挂彩,他们怎能上钩?”陈铁衣皱眉道:“为何每次都是我挂彩,却不是你?”卓南雁道:“我最终给你五花大绑地擒住,比挂彩受伤还难受!”
两人对望一眼,哈哈大笑。这一路争斗,虽是事先都有粗略商议,但临机应变,也是斗智斗勇,不由让二人更多了些惺惺相惜之意。
陈铁衣道:“你以自身为饵,岂非十分凶险?”卓南雁淡淡一笑:“越是凶险,才越是有趣!”陈铁衣嘿了一声,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弟所作所为皆是率性而为,无拘无束,实在痛快!”声音中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惆怅之意。
“公门里当差不快活!大哥此言必是有感而发!”卓南雁眼中忽地闪过顽皮光芒,“让我猜猜,嗯,必是你瞧上了哪家官宦小姐!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无奈一下,只得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不知怎地,他看了这陈铁衣终日呆板沉默的一副神色,就忍不住要拿他取笑。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陈铁衣的话语却忽地沉缓起来,“这一句话,是一位姑娘跟我说的!”客房内寂静得紧,更衬得陈铁衣的这声叹息落寞无比。
卓南雁笑道:“是吗?那位姑娘是尚书的女儿,还是宰相的千金?”陈铁衣摇了摇头,道:“她是个青楼女子!”卓南雁微微一震。他却缓缓地说下去:“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绢不知数。她便是临安品花榜上的状元花魁云潇潇……”
卓南雁自然不晓何谓“状元花魁”之类的风流典故,只是依稀觉得这云潇潇必是个颠倒众生的名妓翘楚,心底好奇:“想不到这端正谨严的不死铁捕,会恋上一位名妓!”却听陈铁衣怅然道:“多少个王孙贵胄,她都不会假以颜色,却对我……情有独钟。只是……只怕我却永远无法娶她!”卓南雁心中全无道学的贵贱之念,忍不住道:“那又为何?是你那上司不允吗?”陈铁衣呵呵苦笑:“她是万花轩的花魁娘子,我在皇城司的那点银子,一辈子也休想给她赎身。”
“那还不容易?”卓南雁倒哈哈一笑,“大哥武功精妙,挑个月黑风高之夜,将她劫走,也就是了!”陈铁衣却缓缓垂下了头,黯然道:“我是公认,怎可知法犯法!”卓南雁扬眉道:“既然如此,咱们兄弟一场,回头小弟替你效劳,将她劫了过来便是。”陈铁衣急忙摇头道:“不成,那也不成!”
卓南雁本是带着三分说笑,但见他语气郑重,恳切中蕴着无尽的愁苦,心内倒觉一阵同情,轻声问:“她又怎么想?”陈铁衣一字字地道:“她也在拼命地攒钱……”卓南雁心底一热,一时无语,房内便是一阵寂静。
沉了沉,还是陈铁衣“呵呵”地苦笑起来:“五年前我初见她时,她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随她家妈妈去灵隐寺上香,路上却给‘莫干一窟鬼’中的老大‘三眼魔’看上了,硬要抢去做他的压寨夫人。莫干一窟鬼手段狠辣,闻讯赶来的临安捕快不敢插手,却正好让我撞见。那时我年轻气盛,一路杀去,三眼魔的七个鬼兄弟给我尽数擒来,又毫发无损地放了回去……”
“莫干一窟鬼?”卓南雁不由“咦”了一声,忍不住问,“……竟是毫发无损?”他听得叶天候说起过这盘踞莫干山、号称“莫干一窟鬼”的八名大盗,虽非高手,却也是各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