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部分 (第1/4页)

此时原本应该是最喧嚣的时刻,但眼下众人却没有像方才那般恣意,仿佛是隐隐有些拘束的模样。原因无他,只因为那最上首的白锦帏后头,正坐着那个生性向来冷酷的男人,虽不曾露面,但既然有他在场,众人自然是不敢再如同方才那样毫无顾忌,纵情畅乐。但这样的情形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没过多久,众人就看出那帷幕后的男人今夜并没有任何拘束他们意思,而是径自与对面的人静静饮酒,绫幕上只映着两道似乎是相对而坐的模模糊糊的人影,因此众人便也重新渐渐恢复了常态,继续推杯把盏,观舞赏歌,倒也十分自在。

一块白绒毡子上放着一张小桌,桌子中间放着一个小小的火炉,上面烫着酒。两人才用过晚膳,因此小桌上也没有摆着各式珍馐肴馔,只放了几碟精致果品和三四样下酒的小菜,叶孤城盘膝坐在雪白的毡毯上,用筷子夹了一点干鳝丝,看着帷幕外的景况,说道:“你我虽不是如何喜爱热闹之人,但偶尔看看,倒也算是不错。”

西门吹雪饮了一口嫣红色的的酒汁,沉声应道:“。。。的确。”叶孤城放下筷子,执起藻玉螭的酒壶,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方才在外面,偶然遇见一个折花的侍婢,倒是居然称我为‘公子’。。。”他说到此处,不由得垂目而哂,一面将酒液徐徐倾进杯中:“。。。我自少年时继承飞仙岛之后,似乎就已没有听过几回这种称呼,何况如今,也已过了这个年纪。”

他抬起右手持壶斟酒之际,就从袖子里零星跌落出了几片绯红色的花瓣,大概就是方才在外以树枝充作长剑,恣意演练时所无意间用长袖兜挟住的梅花,此时从衣袖中落了下来,就在空气中染出了一缕淡淡的清香。西门吹雪用手指毫无烟火气息地拈住一片欲坠的嫣红梅瓣,然后细心端详了一下对面自斟美酒的男人,但见他肌肤如冰,容色凛绝,如何是真正能够看出究竟是什么年纪的?因此也不说话,两人一同拿起酒盏,双双饮了。

叶孤城重新斟上酒,看着那胭脂色的水面,道:“这甘蔗酒想必是馏得次数颇多。。。方入口时虽是甘醇温润,但只一待入腹,就立时成了烈火一般,热辣得很。。。果然是少有的。”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将杯子递到唇边,慢慢饮了,美酒入腹,整个身躯都暖洋洋的。

西门吹雪从火炉上取了刚刚烫好的酒水,正要替他倒上时,一阵话音忽然就夹杂在众多谈笑歌舞声中响了起来,说话的人离得不算很远,以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耳力,就能够清楚地听到。那人手里正擎着酒杯,一面把玩,一面笑着说道:“。。。你这话倒是不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想来我当年年幼之时,街坊上有个男子,虽然十来岁上就没了父母,但人品学识却都是好的,年纪轻轻地就中了举人,谁不说他日后定然是个有大前程的?那些上门去保媒提亲的,也不知有多少,好险没把门槛儿给踩平了!哪知道后来那男人患了病,眼看着一天天腹涨如鼓,村人只当他是得了什么怪病,谁知道有一日,那人半夜在屋里生生惨叫了两个时辰,众人以为他病得不行,忙领了郎中来看,好家伙,一进屋,一群人立时就都呆傻了……那人房里一股子冲人的血腥气,居然,是在生娃娃!”

他旁边的人听到这里,不禁摇头而笑,嗤然道:“罢了罢了,你也莫要唬我,堂堂一个男人,生得什么娃娃?除非是个自小女扮男装的。。。我看你,想必也是喝得多了。”

那人冷笑道:“我方才已说得清楚,‘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可知那菟丝花就是雌雄同体?你可知那蚯蚓也是雌雄同体?既是如此,人自然也是有阴阳同合的。。。那人就是个雌雄共主的身子,跟一个男人暗中相好,这才有了孕,只不过这等人实是少有罢了。。。”

那两人还在一面喝酒,一面谈笑争论,叶孤城听了,也并不觉得诧异,或许旁人听了此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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