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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簾一掀,李傕搖晃著從船艙中走出,卻站立不穩,急忙一把拉住那「老鬼」的手臂,喘氣道:「你這老不死的,劃個船都不利索,倘若將老道摔到水裡,你便少了一位陪你喝酒的老友了!」
「滾!」那提著竹篙的老漁翁笑罵道,「一百多年前便勸你練武,便是不肯,推說練武太過勞心勞力,少了讀道經的時間!如今老頭子與老竹子都活蹦亂跳,瞧來再活上四五十年也不成問題,偏偏你這老雜毛手無縛雞之力,便是稍微磕著碰著,說不定一口氣咽不下去,就此嗚呼哀哉!」
枯竹翁也從船艙中走出,指著李傕哈哈大笑,李傕怒極,捏著拳頭便來追打枯竹翁,枯竹翁一邊嘲笑,一邊躲閃,饒是如此,也被李傕捶了幾下,方才罷休。
三個老頭兒互相鬧了一會兒,李傕喘著粗氣,在船頭盤膝坐下,轉頭問道:「老鬼,你可聽清了?蕭掌教果真與金山寺定下九九之約?」
那老漁翁傲然道:「怎會有假?老夫既然敢自號煙波釣叟,在這水上,便是老夫的天下!便是有幾條小魚游過,均能聽得清清楚楚。金山寺那幫小禿驢又未曾防備,老夫又如何聽不清?」
他突然又嘿嘿笑道:「不知這純陽掌教究竟是何等修為,老夫這輩子打了無數的架,唯獨對這位純陽掌教極為好奇。聽老竹子說此人功力非凡,又傳聞他劍道當世獨步,只不知比當年的端木去非如何?」
枯竹翁遲疑了一下,緩緩搖頭道:「老夫能感應出五毒曲璃的氣息,卻感應不出這位純陽掌教的氣息,應該在老夫之上……或許另有奇功,也猶未可知……」
「至於劍道……」李傕猶猶豫豫的說,「老道沒見過他出手,只聽佛門傳聞,言純陽蕭千離太虛劍意舉世無雙,卻不知虛實。想來除了無寂、無嗔這些人之外,也無人能讓他全力出劍。」
老漁翁點頭嘆道:「大乘護庭之人精擅無相三千法,堪稱天下武學無所不窺,真不知這位蕭掌教如何破他法門,莫非他的劍道,真已經到了一劍破萬法的地步?」
幾個老頭對視一眼,李傕皺眉道:「蕭掌教為我道門鏖戰,你們卻在研究人家的武功?九九金山之戰,你二人一個都不許跑,統統與我助陣去!」
聽到李傕一頂大帽子壓將下來,老漁翁與枯竹老人對視一眼,一時間都沉默不語。
見兩位老友都不吭聲,李傕罕見的發了脾氣,怒道:「怎麼回事?都啞巴了?」
老漁翁遲疑片刻,緩緩道:「李老道,不是咱們不肯幫忙。以金山寺的四班首、八執事,加上一個昭善小和尚,想來蕭掌教雖有些麻煩,全身而退卻也不是難事。怕只怕……」
「怕什麼?」隱道人李傕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見到老漁翁面有難色,枯竹老人長嘆一聲,接著說:「昭善明知純陽掌教乃還虛之境的武學大宗師,必會請動那三個老傢伙。倘若老頭子與老鬼與蕭掌教聯手,倒也不懼那三人。只是倘若老鬼出動,那一位也會出關……」
「那一位?」李傕猛然一驚,沉聲道,「莫非那老怪物還在人世?」
老漁翁垂首嘆道:「先師一時不查,竟然留下如此玄門大患。雖說徒不言師之過,只是此事……此事著實棘手……」
李傕重重的一拳砸在左手手心,長長嘆息一聲,低頭默然不語。
第四百四十一章 揚州有佳人
有分教:「垂楊不斷接殘蕪,雁齒虹橋儼畫圖。也是銷金一鍋子,故應喚作瘦西湖。」
這時正是五月天氣,紅花夾徑,綠柳垂湖,暖洋洋的春風吹在身上,當真是醺醺欲醉。蕭千離與池寒桐一路行來,只覺心曠神怡,忽然心有所感,吟誦道:「杜郎俊賞,算而今、重到須驚。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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