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部分 (第1/4页)

见本站在众官之前的玄宗有重回御座的意思,唐离赶紧上前了两步搀着他向御案前走去,边走边道:“其实这中间的道理倒也简单。陛下乃我大唐正朔,所谓民心如镜、史笔如刀,其实自古至今的臣子若非情形实在特殊,又有几人愿做逆臣?‘反贼’的恶名刻身铭骨,且遗羞子孙,实在不是那么好背的!此其一也;其二,安禄山不过一九姓杂胡出身,更兼一字不识,这也就罢了,据臣得知安禄山岁每次进京时做出一副憨厚朴拙的模样,其实此人心性残暴,嗜杀成性!与陛下的宽厚雍容相较,那安禄山不过是一跳梁小丑。对于那些河北道官员而言,他们自然更愿意忠诚陛下。”

唐离这番话诚为实言,且每一字每一句都合着玄宗现在的心思,是以这两条说完,刚才还是暴怒中的玄宗情绪已渐渐平定。一边坐着的“老翁翁”陈希烈见状,立即凑趣道:“唐别情不愧是状元之才,这两层见的明白。”他既一开口说话,其他那些刚才噤若寒蝉的官儿们也随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出声附和。一时间,勤政务本楼上阴霾的气氛竟似被一扫而光了。

淡淡地看了群臣一眼,玄宗扭过头来对唐离道:“唐卿你接着说!”

吃玄宗这一眼,众官员的声音立时小了许多。看着目前这许多平日里意气洋洋的官员如此表现,唐离不由得轻轻一笑后续道:“至于第三点,河北道乃是本朝儒家高门世居之地,所以此地虽然民风彪悍,但民风中也最讲忠义二字;臣也曾看过河北道官员的任职表,这其中有许多州府主官都是饱读诗书的世家大族出身,譬如那崔门子弟,再譬如平原太守颜清臣颜真卿兄弟,别人我或不敢保,但这些人本是绝不会反的,但他们现在却也从贼附逆,这难道不反常?”言语至此,唐离双眼紧紧迎上玄宗的眼神儿道:“臣现在愿借陛下笔墨立军令状一份,随着安贼大军南下而留守的兵力减弱后,河北道这安贼大后方必定会四处冒烟,无论民间,还是现在这些附逆州县多会揭竿而起重新效忠朝廷。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

注目唐离,看着他那平静中透出无比自信的眸子,玄宗长出一口气的同时,刚才暴怒的情绪终于彻底地平静了下来,甚至嘴角处还若有似无地挂了一点儿笑模样。

见状,唐离趁热打铁道:“陛下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方有今之天下。虽各处也有积弊,然则总而言之,的确算得是自西汉武帝以来前所未有之盛世。身为如此升平之世的手创者,天下百姓无论是对陛下、还是对朝廷都自然有一份感激眷念之心。这份感激若在平日也就罢了,但一旦临战就会实实在在地转化为民心。先太宗曾有君舟民水、载舟覆舟之言,今日之情势诚然如是。‘民心在唐’四字本身已足可保陛下社稷安危!”

“再则,安贼此时虽然兵雄势大,但其根基不过只有一道之地。若想以一道之力抗衡我整个大唐,实无异于痴人说梦。且不说别的,单就是后勤辎重的供给就足以将之压垮。如今的情形是,没了朝廷调拨的军粮,但凭河北一道之力定然难以支应二十万大军的用费。河北道既然支应不了,那安贼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战养战,纵兵抢掠。且不说他如今在河东能不能抢到,只是他越抢得厉害就越不得民心。与范阳叛军相比,我大唐据地乃是其十倍,人口乃是其百倍,他弄一斤粮食,朝廷可以征发十斤;他造出一支箭矢,朝廷可以造出十支;他募集到一个军士,朝廷可以募集到百人。如此消耗之下,纵然安禄山起兵之初兵锋极锐,但其势必不能长久。我料此次朝廷平叛之战前期当是安贼占据先手,随后待其兵势稍弱,则朝廷与其陷入短暂的相持阶段,自此开始,朝廷的优势渐次明显而日益强大,而范阳之实力则被寸寸削弱,终将灰飞烟灭。”

唐离这番话说完时,整个勤政务本楼上一片沉寂,玄宗并众位官员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唐离。安禄山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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