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4/5页)

“爱妇”之意又体现在哪里呢?

而毛公也好,孔子也罢,他们又都是离《诗经》时代最近的。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二者在对这首诗的理解上又存在着不同的看法,这又是为什么?

种种疑问,无不令人困惑。

按照现代人的理解,至少令人产生这样一种疑问,那就是:如果仅仅一个女子外出采葛,会要那么久吗?不过就一两天的工夫就回来了。如果时间不久,夫妻之间或者恋人之间何以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思念或牵挂呢?众所周知,即便是热恋中的男女,也不大可能天天厮守在一起,一时一天都不分开呀。一两天,或者五六天的分离至于产生那么强烈的思念冲动吗?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一日三秋”的时空落差绝不是突然之间发生的,相反它也是日积月累逐渐累积而成的,或者就是由潜意识里对心爱的人有一种不踏实感而引发的。

这里面必然有着难以言说的背景或者玄机。

这背后便是隐藏在诗人心底里的一种巨大的恐惧感。

那么,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惧感?是担心爱妻(爱人)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还是如《毛诗序》里面所说的“惧谗”?

要弄清这其中的奥妙,还得回到这首诗的首句“彼采葛兮”。

从诸家的解释来看,分歧最大的地方也在这里。有把它当作起“兴”句的,有把它当作“赋”的,还有把它看作“比”的。如果认为诗旨是思念爱人的话,那么这句便是赋:“那采葛的人啊,一天不看见她,就好像分开了三个月。”但是一般情况下,诗经中的“赋”句往往不会换字,“赋”是直陈其事,我们常见的只有“兴”句可以换字。否则的话,诗中诗人思念的对象就变得有了不确定性,到底是采葛的那个还是采萧的那个抑或采艾的那个呢?但作为“兴”的话,这种不确定性就不存在障碍。如诗经第一首《关雎》:“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瑟瑟友之。”诗中的“窈窕淑女”作为赋,始终是确指的。

其次关于这个“彼”字。《诗经》中“彼”字共226处,无一例是直接用为人称代词的,或代人,或代物,或代事,其指代对象都一定见诸上下文或本句。

在这里,就有两种可能,一则“彼”是代人,那么“采葛”便应理解为“采葛之人”。一则“彼”是代事,也就是指“采葛”之事。

《毛诗序》是把它看作是代事的。事实上,《诗经》中没有以“采X”指称“采X之人”的用法。那么,这首诗我的理解应该是:

那种采葛之事啊,一天没有见到,仿佛隔了三月了。

那种采萧之事啊,一天没有见到,如同过了三季了。

那种采艾之事啊,一天没有见到,如同隔了三年了。

至于“采葛”、“采萧”、“采艾”都是些什么事呢?毛传用“所以为絺绤”、“所以共祭祀”、“所以疗疾”为释,这就具体简明地说明了采葛、采萧、采艾的用途和目的所在。

《周礼·天官·屦人》载王后亦服“葛屦”。《仪礼·士冠礼》载,士在夏季要穿葛屦。这些都表明葛可以织布做屦,是《诗经》时代贵族人等重要的衣着原料。

《周礼·天官·甸师》载:“祭祀,共(供)萧茅”。《礼记·郊特牲》篇谓:“萧合黍稷,臭(嗅)阳达於墙屋。故既奠(荐)然后焫萧合羶(馨)芗(香),凡祭慎诸此。”这里是说,祭祀的时候要用萧混合些黍米饭,将其焚烧,让香气弥漫于墙屋各处,所以荐酒之后仍然要用萧混合些脂油焚烧。

《孟子·离娄上》篇有“今之欲王者,犹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朱熹注:“艾,草名,所以灸者,乾久益善。夫病已深而欲求乾久之艾,固难卒办,然自今畜之,则犹或可及。”可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