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4页)
东迁到洛阳。
这场权力斗争,虽然以平王胜出,但实际上是两败俱伤,烽火戏诸侯只不过是双方的矛盾公开化而已,最终的结果是周王室自此一蹶不振。东迁后的平王一度还靠郑卫等国接济度日,北边则靠秦国帮助防守犬戎,或者说,唯一的受益人就是秦国,秦国自此开始步入历史舞台。
平王东迁后,一位朝中大夫出差经过宗周都城丰镐一带,亲历从繁华到荒凉的变迁的诗人,目睹昔日的繁华一变而为禾黍离离的景象,再联想到天子失宫,周天子由天下共主沦落为诸侯同列,不禁悲从中来,赋出这首《黍离》。
如今我们不会相信因果报应之说,但历史似乎在冥冥之中确有某种“因果报应”。西周初年,原殷商的大夫箕子被周王室远远地打发到朝鲜去做诸侯,临行之前,箕子去朝周,经过故都殷墟,看到宫室毁坏,原来繁华的王都成了一片废墟,还长出了禾黍。史载,“箕子伤之”,因作《麦秀》之诗以歌咏之,殷民闻之,无不流涕。
黍离:悲悼故国的代表作(2)
而今历史在这里重演了,连诗人所感叹的都是如此相似。“彼黍离离,彼稷之苗”,和箕子所唱的“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僮兮,不与我好兮!”如出一辙。
尽管西周开国之初的统治者早就说了,“殷鉴不远,在夏后氏之世”。然而,终不免好了伤疤忘了痛,一旦国将不国,才又回想昔日,感慨如今。后世便依此诗诗题,称之为“黍离之悲”。
《黍离》之诗旨,后世并无多大异义。虽然郭沫若认为是言旧家族悲伤自己的破产,余冠英等认为是流浪者陈述他的哀思,蓝菊荪说是爱国志士忧国怨战,程俊英持家园难舍说。陈子展意为是诗人过宗周故都,看见小米高粱都很茂盛,引起了无限的感慨,无限的忧思的诗。高亨认为是东周王朝的大夫,因事要到镐京,看见原来宗庙宫殿所在的地方变成田野,长了庄稼,他悲悼西周灭亡,因此作诗。以上的解说实际上无非是要特标新意,其本质与《毛诗序》所持的见解(“黍离,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宗周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又有什么差别呢?倒是汉代的“三家诗”与毛诗的看法不同。如韩诗认为是周卿尹吉甫次子伯封所作。《韩诗外传》载魏文侯时提到《黍离》,说:“魏文侯有子曰击,次曰诉,诉少而立以嗣,封击中山。三年莫往来,其傅赵苍唐曰:父忘子,子不可忘父,何不遗使乎?击曰:愿之,而未有所使也。苍唐曰:臣请使。……文侯曰:中山之君亦何好乎?对曰:好诗。文侯曰:於诗何好?曰:好黍离与晨风。文侯曰:黍离何哉?对曰:……文侯曰:怨乎?曰:非敢怨也,时思也。……于是文侯大悦,曰:欲知其子,视其母;欲知其君,视其所使,中山君不贤,恶能得贤。遂废太子诉,召中山君为嗣。”
按韩诗所述,赵苍唐意在讽喻魏文侯不要重蹈吉甫杀孝子伯奇的覆辙,而吉甫则是信后妻之谗杀孝子伯奇,其弟伯封求而不得,作《黍离》诗。这是西周时事,曹植在《令禽恶鸟论》有载,王先谦是坚信此说。但我认为既是西周时诗,魏文侯何以不知有此诗?而这个魏文侯恰恰又是史上一有名人物。战国第一个学术中心形成于三晋之魏的西河。这里有两个核心人物,一是魏文侯,一是卜子夏。礼贤下士的魏文侯也是魏国历史上最出色的一个国君。《史记·儒林列传》称“是时独魏文侯好学”。《汉书·礼乐志》说:“至于六国,魏文侯最为好古。”可以想像,如果是西周前诗,文侯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况且,此处魏文侯并没有杀击之心。击在中山,诉为太子,互不相干,反倒是赵苍唐提出要父子通使,赵讽此诗有些莫明其妙。以小人心度之,莫非还有挑起魏文侯杀击之嫌。赵云,“非敢怨也,时思也”,这句话也不通。连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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