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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時分，他已經精疲力竭，眼中布滿了血絲，卻絲毫沒有睡意。

忽然間，頭頂上響起了一聲古怪的聲響，像是一顆小石子落在了帳篷頂上。緊接著，石子接二連三地落下，響聲也悉悉簌簌地持續下去。

不是石頭，是雨!下雨了!

&ldo;陛下，是教皇陛下!&rdo;帳外傳來士兵們的歡呼。

他掀開帘子朝外看，夜色尚未散盡，天空被暗藍色的雲層籠罩，瓢潑大雨傾然落下。一騎白衣自西方天際颯沓而來，衣袂在風雨中翻飛。

騎士和士兵們紛紛面向西方跪了下來。&ldo;是陛下，陛下來救我們了!&rdo;

白馬越跑越近，雨也越下越大。城市上空雷電交錯，宛如天神的震怒。大雨中，火勢終於漸漸弱了下去，直至徹底熄滅。

就在黎明到來的剎那，城牆中傳出一聲嬰兒嘹亮的啼哭。

&ldo;還有人活著!&rdo;士兵們又悲又喜，互相打氣。&ldo;城裡還有人活著!&rdo;

徐季青的馬停在面前時，顧沈已經跪在地上，將臉埋在手掌里，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滴落在面前的小水坑裡。&ldo;陛下，請原諒我犯下的罪……是我沒有用，害死了他們……&rdo;

徐季青翻身下馬，緩步走到了他面前。

&ldo;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陛下。&rdo;徐季青輕輕摸了摸男人的頭，彎下腰去，在他額頭上印上一個淺淺的吻。&ldo;先好好睡一覺，等你醒過來，我會陪你去尋找戰勝惡龍的方法。&rdo;

顧沈仍然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徐季青將他的頭抱在胸前，輕輕拍著，像安撫受傷的孩子。&ldo;你已經盡力了。這不是你的錯。城裡倖存下來的人，還在等著陛下去救他們呢。&rdo;

顧沈抬起胳膊，緊緊環住徐季青的腰。&ldo;我一定要把所有的異教徒的腦袋都砍下來，掛在這坐城的城牆上，向死去的人們謝罪。&rdo;

&ldo;好，我陪你砍。&rdo;

&ldo;我還要把那條惡龍的翅膀剝下來，做成烤龍翅，分給七國的騎士們當宵夜。&rdo;

&ldo;好，我陪你烤。&rdo;

顧沈終於一抹眼淚，站了起來。&ldo;我先去城裡救人，陛下你一路奔波，請先稍做休整。&rdo;

徐季青點點頭。&ldo;好，我等你。&rdo;

顧沈衝進雨中，大聲吩咐身邊的士兵：&ldo;去準備木梯，我們進城!&rdo;

徐季青站在營帳前，看著他忙碌奔波的身影，勾勾手指，停下了天上的雨。

士兵們以最快速度進入城中，救出了數百名生還者。這場雨在後來的史書中，被稱為&ldo;七神之泣&rdo;。

安頓好所有的傷員和倖存者，顧沈才終於回到自己的帳中，踏實睡去。

醒來時帳內已經燃起了幾十支蠟燭。透過門帘的縫隙，帳外的原野上，日暮業已低垂。

顧沈轉過頭才看到徐季青盤著腿坐在他的床尾，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古籍，正在埋頭閱讀。

&ldo;阿青，&rdo;他剛睡醒，聲音軟綿綿的，撐起身子蹭到徐季青身邊去，&ldo;謝謝你。&rdo;

&ldo;離我遠點。&rdo;徐季青一臉嫌棄地用一根手指頭戳著他的腦門，不讓他繼續靠近。

&ldo;你今天早上不是才剛親了我!&rdo;顧沈委屈死了。

&ldo;早上是早上，現在是現在。&rdo;徐季青鬆開手指，轉而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