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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是那么美丽啊,美得那么炽烈而狂野,像晚霞,像怒海,像焚灭一切的烈火,而他却为什么一直未曾察觉?

他紧紧地握着她冰怜的手,心乱如麻,又想起了初次握着她手的情景。

那一夜,他中了海王盾甲蝎的剧毒,为了将自己留在龙宫,她故意在解药中掺了毒药,他明明看出了她的狡计,却为什么不加点破?

当她握着他的手,众目睽睽地并肩走过宫殿,他又为什么不轻轻地甩脱?

那温软滑腻、柔若无骨的手,和她刚烈泼辣的性格又

是多么不同啊,像春风,像沼泽,像芬芳照暖的秋日,让他一点一点地沉陷而不自知……

他心中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从前那些琐碎而平凡的片段,那些久远而模糊的往事,全都像春江怒潮似的席卷心头,将他淹溺得透不过气。

“陛下!陛下!”“姑姑!”旁边的人越围越多,声浪汹汹,一时分不清他们是谁,又在呼唤着谁。然而对于自己,她又究竟是谁呢?是曾经的敌人,很久的朋友,还是永远也分不清界限的红颜知己?

夜风日子啸,她的手越来越冰冷,漫天飞鸟盘旋,依旧络绎不绝地冲落海面,激撞起赤艳的火光。

他忽然想起了某年某月,春日黄昏。他和她并坐在东海的礁石上,看着一只海鸟环绕着另一只海鸟的尸体飞翔,啼鸣得那么悲怆,她转过头,婿然一笑,说,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他那时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底里却在想着昆仑山上的那个姑娘。

而此刻,想到这些,他却像被什么紧紧掐住了咽喉,胸膺若堵,热泪涌眩,多么想能回到那年那月的那个黄昏,对她说,是的,我会一直想起你,到老到死,永志不忘。

第四卷 天元 第十八章 蜃楼海誓

“轰!轰!轰!”

炮火轰鸣。从环立的岛礁兀石上缤纷冲起,如赤龙纵横破空,接连猛撞入港口的水族船舰中,大浪倾摇,火光怒舞,倾刻间便有六七艘巨舰被轰断舵足。甲板纷飞,帆旗熊熊,水族将士们惨叫着抛飞而起,络绎不绝地摔人汹汹!怒海,乱作一团。

众将士已将数十门铁木炮牢牢地向定在礁石上,各就各位,各司其职。有的搬运炮弹火药,有的调整准星,有的点燃火引,有的则弯弓持刀,守护在火炮两侧。经过这兰个月的连番血战,九黎各族早已磨合成了纪律严明、攻守默契的元敌之师。雷霆营更已将近百尊火炮操练得随心所欲、炉火纯青,威力之猛,就连赤帝军的神炮军亦难匹敌。

蚩尤对这片海域熟悉己极,闭着眼睛也能准确地说出每一块礁石、每一片暗流的方位,在其指挥下,如此近距离地狂轰猛炸,可谓摧枯拉朽,弹无虚发。炮火击中海面上悬浮的油桶,火光登时冲天暴舞,天海一片通红。

港口中的众战船靠得甚近,被狂风呼卷,火势原就蔓延极快,再加上这不断碎炸、泼洒的数千只油桶,整个海而更像沸腾了一般,火焰如赤潮狂浪般滔天席卷,周围的船舰纷纷着火,惨叫不绝。

岛库石壁上的水妖似是发觉了环礁内的苗军,号角长吹,轰隆狂震,七八道炮火怒撞而下,礁石迸裂,小舟横飞,十几名将士登时被炸得血肉横舞,惊涛染得血红一片。

群雄抬高炮身,猛烈还击,但毕竟高度悬殊,炮火冲到百丈来高便巳势竭,只能接连轰撞在半山崖壁上,乱石崩塌,簇簇滚落。

蚩尤喝道“加农,你来指挥雷霆营,我来对付这些水妖舰队。”解印十日鸟,和晏紫苏翻身跃上,驮乘着数十名鹰族勇士朝崖顶冲去。炮火怒舞,热浪扑面,太阳乌欢鸣着交错飞舞,争相吞食火闭,霎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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