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 (第1/4页)
”广兴怒道:“一个知府,竟如此抗拒巡抚,你为何不将他革职拏问?”长龄回道:“钦差大人既提起此事,卑职也就不敢相瞒。这山东境内,卑职以下大小官吏,卑职是想撤就撤,想换就换,若得罪卑职过盛,卑职就将他打人死牢,真可以说是随心所欲、得心应手啊。而那孙良炳,自知府高唐州以来,卑职却始终不敢动他。”广兴道:“这究意是为何?”长龄长叹道:“卑职本也不知,后来才听说,这孙良炳在朝中有人撑腰,故而他敢为所欲为。”在朝中,谁不敬让广兴几分?广兴道:“巡抚大人可知那为孙氏撑腰之人是谁?”长龄道:“据卑职所知,那为孙良炳撑腰之人,便是宫中鄂罗哩鄂公公。”广兴一听勃然作色:“那个阉人,不在宫中好好侍奉圣上,竟将手指伸到山东境内,真是气煞我也。此气不消,焉可为人?”转脸对金湘言道:“金大人,再烦引路,本钦差要直驱孙家庄,看看这什么孙良把,到底是几头几臂,竟敢有如此恶胆!”广兴此言,正中长龄等人下怀。他们早就想拔掉孙良炳这眼中钉、肉中刺。广兴此番前来,不是最佳良机?然而长龄面上却说道:“钦差大人,此时天色已晚,孙家庄距此又有数十里路程,依卑职看来,当由卑职等侍奉大人吃了晚饭,好好歇息一阵,明天再去也不为迟。”广兴朗声道:“饭可以不吃,觉也可以不睡,但那匹好马,本钦差是一定要看的。尔等若嫌路途遥远,那本钦差自己去好了。”长龄等人急忙陪笑道:“钦差大人言重了。大人一路奔波劳累,何等辛苦?吾等只有追随大人,方党略略心安,怎有推三辞四之理?”说完话,几位大人翻身上马,盛师曾、盛时彦等人紧跟其后。一干人马,威风凛凛地直向孙家庄扑去。
没有风,没有虫鸣,只有这“得得”的马蹄声踏碎了这十分静谧的秋夜。一轮明月,高悬于夜空之中,静静地注视着这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远远地,有几点灯火闪烁,在月光的映照下,那几点灯火就仿佛是天上的几颗淡星。金湘言道:“钦差大人,那儿便是孙家庄了。”广兴暗道:“孙家庄啊孙家庄,本大人今日不搅得你鸡犬不宁,誓不为人!”马鞭一指,冲着金湘道:“尔等速速前去,本钦差随后就到。”金湘,也不待答话,双腿一夹马肚,人马便似利箭一般直向庄门射去。来到近前,金湘看见庄门的两侧各挂一只大红灯笼。左边的灯笼上写着:庆三秋永嘉。右边的灯笼上写道:贺五谷常丰。金湘此时也未在意,只扯起嗓门冲庄内叫道:“尔等听着,钦差大人驾到……”喊了两遍,就听“支楞楞”一阵响动,庄门洞开,庄内火把烛照,一片通明,数十人跪于院内,为首的是一位精瘦汉子,口中呼道:“属下孙良把率家眷人等在此迎候钦差大人光临……”恰巧广兴正策马赶到,瞥了一眼那两个灯笼,面上现出一丝冷笑,又瞥了跪于院内的孙良把等人一眼,脸上又是一阵冷笑:“没想到,这小小的孙家庄,人丁倒很兴旺啊!”说着话,人马已踏入院内。那马蹄扬起的灰尘,早覆了孙良把一脸。广兴下了马,在盛氏兄弟的护持下,进了一间大屋,稳稳地坐好。那边,孙良把已毕恭毕敬地在广兴的身边肃手而立。广兴笑道:“孙良把,本钦差奉皇上旨意,前来山东巡查,到现在,肚内依旧空荡,但不知贵庄可有什么东西聊以果腹?”孙良把道:“钦差大人光临敝庄,何止蓬革生辉!只是敞庄饭简菜陋,实恐污了大人肠胃。”广兴挥手道:“饥饿之人,还挑拣什么食物?庄主自去准备便是。”原来,广兴此刻的确是饥肠辘辘了。而长龄等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好在这里庄大人多,动作倒也快捷,不多时,几大桌丰盛的酒席已然准备停妥。说丰盛,倒也不尽然,因为菜虽颇多,却没什么珍馐佳肴。看来,这庄主倒也是个俭省清淡之人。广兴此时却也顾不了这些。只管大口地吞咽,间或也喝上一碗两碗米酒。摸摸肚皮,膨胀了许多,广兴打着嗝放下了箸。他这边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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