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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開了,從此很長一段時間內,天各一方。
當晚,陶家嬸嬸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最終忍不住推醒了陶家叔叔詢問。
「你說,湘湘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陶家嬸嬸將陶湘在上火車前的那句話複述給丈夫聽,恨不能連語氣表情也描畫一遍。
本來還睡意昏沉的陶家叔叔聞言立刻一個激靈轉醒了過來:「不會吧……」
當年,他們換子的事做的隱晦,照道理除了他們夫妻二人,不該有第三個人知曉。
雖然這事做得不地道,可那時日子不好過,處處鬧饑荒,總不能讓女兒也跟著他們過苦日子……
陶家夫妻倆這夜輾轉反側,再也難以入眠。
不管兩夫妻是怎樣的猜測不安,另一廂,陶湘卻正安安穩穩地坐在了去往北方偏僻地區的火車裡頭。
綠皮火車裡泛著一股新鮮的鐵腥味,長長的車廂一節連著一節。
放眼望去,紅絲絨椅布座位上端坐著的全是戴著紅花城鎮戶口的下鄉知青,而過道上也站滿了包袱款款的鄉民。
大串聯時期,乘車不用買票,於是擠著上火車的人就雜了。
有的知青同陶湘一樣,穿著家裡扯布新裁的軍綠色類工裝,精神活躍極了,儼然是家庭條件不錯的那一類。
還有的沒有軍裝,只是穿了自己的衣服,但看著也乾淨整潔,顯露出幾分知識分子的氣質。
不管怎麼說,大家頭一次獨自出門在外,惴惴中也充盈著幾絲好奇,嘰嘰喳喳湊到一塊滿是說不完的話,車廂里熱鬧極了。
陶湘上火車以後,做的頭一件事就是解開胸前繫著的大紅花。
這花球繫著著實有些土丑,但還不能扔,到了下鄉的地方還得上交落戶的大隊,她隨手放進座位底下的行李鋁箱裡。
與陶湘同坐一個卡座的是兩男一女,他們應該是其他同一城區里出來的,三人之間都互相認識,言語間也略顯熟識。
與其相比,陶湘一個人就顯得頗為冷清。
坐陶湘旁邊綁著雙麻花辮的女孩看起來歲數不大,但為人看上去極其熱情,她拉著其他兩人對陶湘介紹道:「我叫蘇梅……」
「他是楊國光同志……」她用手指了指自己對面戴著一副眼鏡,正笑著同陶湘點頭的青年說道,「我倆都是城東印刷廠的。」
「還有這個,是王愛國同志……」蘇梅又點了點坐陶湘對面,稍顯靦腆拘謹的男青年,「他是城郊農村的,你呢?」
「我是陶湘,火柴廠里出來的。」陶湘同樣笑著回答道。
「噢,這樣啊!火柴廠離我們印刷廠遠得很,難怪從沒看見過你。」蘇梅有些羨慕地看了眼陶湘身上的新軍裝,「這衣服是家裡新給你做的吧?真好看!」
四人之間,只有陶湘穿了身新衣服,還戴了頂漂亮的軍帽,格外打眼。
「嗯……還行吧。」陶湘不自在扯了扯衣擺,「對了,還沒問你們都是被安排到哪呢?咱們一個車廂的,不會也都在一個地方吧?」
「那應該不會,不過車廂里都是落隊同一個省市的,估計離得也不遠。」楊國光主動插嘴將自己打聽到的說出來,「我是落在楊市鎮下溝村,蘇梅同志是在高台子鎮靠山屯村,王愛國同志是在……是在……」
說到王愛國時,楊國光有些想不起來,還是蘇梅回答的。
「王愛國是在阜新鎮王崗屯村!」蘇梅有些得意地看了眼楊國光,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好記性。
楊國光連忙一拍腦袋,沖蘇梅和陶湘笑得十分不好意思:「對,沒錯!哎呀,瞧我這記性……」
那廂不怎麼愛說話的王愛國不知什麼時候臉上早已一片粉紅,不知是羞惱還是尷尬。
「那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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