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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不隔音,陶湘之前在隔間裡頭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都被她窺聽了去,好端端這樣大動作,實在顯得古怪。
鑑於兩人白日裡才鬧過,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對方又被爆出這樣好的家世,那籮筐里原本也不知裝著哪裡來的什麼好東西,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鑽進牛角尖的陳丹桂又妒又氣,忍不住在內心惡意泛濫,狐疑地猜測道。
同住一個屋檐下就是這麼些不好,只要有心,總能被人窺探到什麼,偏偏這些還都是陶湘避不過去的坎。
不過陳丹桂還是咬著唇,磕磕絆絆地開始認錯:「陶知青都是俺不好,早上不該用你的水,還壓壞了你的筐子,姨婆已經說過俺了,你就原諒俺吧……」
聽到話語間還提及陳阿婆,陶湘下意識看向架子床方向,只見阿婆並沒有看過來,但正側著的耳朵顯然是關注著的。
請神容易送神難,陳阿婆眼下對這個侄孫女可喜愛稀罕得緊,只怕短時間內還不好弄走。
這樣的人放在身邊就是顆定時炸彈,不知什麼時候就炸了自己。
陶湘斂眸思量著,半晌露出了個寬慰的笑:「不打緊,都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
「放寬心,在家裡好好干!」陶湘伸手拍了拍陳丹桂的肩膀。
她感受到對方肌肉的緊繃,小姑娘顯然是還不服氣,不過陳阿婆卻已經面露欣慰。
四合院裡與陳丹桂一樣對陶湘不滿的還有趙家嬸子,她與陶湘那才是真正撕破了臉,哪怕同住一個院,也已經不來往許久。
因此在聽說知青們被公安抓起來以後,她還幸災樂禍以為陶湘也在裡面,恨不得拍手稱慶。
然而後來得知陶湘根本沒出事,反而被眾人捧夸後,氣得在家當場摔了筷子。
不管有的人怎樣看不慣,陶湘還是在旮沓屯過得如魚得水,除了要寫大會上誦讀的稿子讓她有些頭痛,但看陶家叔嬸湊巧寄來的紅寶書勉強也有些思路。
為了讓陶湘寫好稿,大隊長還特意送來了一沓以往屯裡每年開大會時用過的稿子。
在陶湘看來,這些稿件都是前些年煉鐵時期鼓吹旮沓屯豐收用的,今年應該也大差不差,說些好的往死里吹。
她心裡有了些數,知道大概應該怎樣寫。
再往後翻翻,竟還夾雜著一張兩年前的大會流程圖,上面按村屯為單位排著許多表演節目,說相雜技皮影戲,還有的陶湘連聽都沒聽過,偶爾夾雜文藝團歌舞,充滿著濃濃的鄉村土氣。
而寫著旮沓屯節目的最後一行被水浸污了墨,也不知到底寫的什麼,但無外乎都是類似的。
陶湘看得歡樂,一連幾天蝸居在隔間裡,為了避免屯裡人再上門找她磕叨,只說是要埋頭寫大會上念的稿,其實就是吃吃喝喝、看看原來的稿件,也很少出門,樂得清靜。
與她相比,那幾個時運不濟的倒霉知青就相當苦不堪言了。
臘月初,西北風開始呼嘯著席捲平原盆地上每一寸土地,旮沓屯的冬菜卻還在地里茁壯成長著。
北地的冬天,大風素來伴隨著大雪,這節氣眼見著快要落雪,知青們的任務就是在這些過冬菜上鋪好曬乾的蕎麥稈保暖。
擱在風和日麗天,這活三歲小孩都能幹,可是風一大,難度就蹭蹭上趕。
每每一鋪好,風就會把杆子都吹颳走,有時擱石頭也不管用,一連得返工好些次,簡直在可怕地消磨人時間與精力。
陶湘還是在準備去陳家自留地里拔些青菜燒癟子團湯吃時,才發現他們的苦樣。
糧食柜子里特意給陳阿婆換來的那些白面,對方在身體好些了以後,就不肯再吃了,老人家總是這種固執思想,鬧得陶湘沒辦法,想吃吧又沒那臉獨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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