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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我卻發現了真正能夠讓上下和天地這一概念消失的方法。
不是翻轉,而是扭曲(見圖14)。
我回想起自己還是孩子時曾經嘗試製作過的莫比烏斯之環〔※取一支筆,在莫比烏斯之環的任意一點上沿著紙條畫線,最後都能回到起點,並且讓紙條兩面都有筆跡。如此可以無限循環下去。〕。
取一條細長的紙帶,如果單純地將頭尾相接,就能做成一個普通的紙環,可是,如果將紙帶扭一下再連接,就能做成莫比烏斯之環了。用手指沿著紙環外部滑動,就會發現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時已經跑到紙環內側,如果再繼續滑動,手指又會回到外側……
我要怎樣才能走在迴廊底端的地毯上呢。
把迴廊當成一個完整的圓圈,把它沿著八號房和九號房的連接處,也就是奈津川山莊走廊兩端這條線切開,將八號房一側的走廊扭一下,然後再接到九號房一側的走廊上嗎?
不過就算走在這樣一個走廊上,我也無法走到通道的另一側吧。
就像剛才嘗試過的一樣。只扭曲平面是無法欺騙我的大腦的,而且迴廊兩端本來就安裝了一圈牆壁、扶手和房門。所以只扭曲走廊是沒用的。
我必須靈活運用一下剛才那個將風梨居整個翻轉的設想。要把這個空間整體扭曲(見圖15)。
我集中精神,一口氣完成作業。那些細節問題可以等會兒再來考慮。我把夾著迴廊地板的二樓通道和一樓的空間以牆壁到扶手、天窗到地板為界整個切割出來,在八號房和九號房的連接處做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迴旋,又再次連接。
鳳梨居被壓扃,形成了這之前的空間中不可能出現的形狀,我則看到了連自己都無法計算和預料的效果。
天窗和大理石地板曖昧地連接在一起,掛著&ldo;十大行星&rdo;的吊燈在表里一體的地板和天花板的中央伸展著燈臂。而不小心摔倒在大廳地面上的我則處在一個非常不確切的位置……如果我認為自己現在待在地板上,就可以一直保持現在的姿勢不動。但看到伸展到自己面前的吊燈燈臂,我又懷疑自己其實被倒吊在了天花板上,隨時都會頭朝下掉下去。
如果我想直直地站起來,在這裡是做不到的。於是我慌忙跳轉空間,落到二樓的迴廊上。似乎只有這裡的地毯之上才是最安定的環境。
我從二樓三號房門前開始走動,移動的同時,我感覺整個鳳梨居也在起伏波動著,但我知道這個建築物本身並沒有在蠕動。是因為隨著位置的移動,我的上下和天地的概念也隨之在移動著……是我的世界構造在扭曲蠢動著。我走到四號房,又走到五號房,整個通道本該是歪斜的,但我卻完全沒有那種感覺。現在我認為自己腳下的就是地,頭上的就是天。我為了讓自己大吃一驚,而回頭沿著眼前這個扭曲的走廊向相反方向跑了一段,但我腳下卻始終保持著水平,絲毫沒有重心的動搖,我毫無障礙地跑過了三號房前面,又經過了二號房、一號房、十二號房……身體沒有半點搖晃。被壓扁的天窗擋住了我的視線,使我無法看到迴廊對面的情形,但現在我所在的十二號房應該跟剛才站著的六號房完全顛倒,地面呈九十度彎曲,我也無法站立才對,但我還是穩穩地站在這裡。我的主觀意識決定了這個鳳梨居的形狀。那麼只要我不斷前進,就會一邊直直地走著,一邊翻轉過來,沿著八號房和九號房的分界線走到天花板上吧,而且是用一種非常自然的方式……想到這裡,我又想起了自己在普林斯頓酒店發現的那個真理。
人類可以適應具有連續性的變化,卻無法適應不連續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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