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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裙子和毛衣，腳上是一雙鹿皮拖鞋。我們站著看了彼此一會兒，然後我把我帶來的紙袋子交給她。她從袋子裡拿出兩瓶酒，一瓶提區爾牌的蘇格蘭威士忌，另一瓶是她喜歡的一種俄羅斯伏特加。

&ldo;給女主人的最佳禮物。&rdo;她說，&ldo;我以為你只喝波本。&rdo;

&ldo;我也覺得很奇怪，喝完蘇格蘭威士忌的隔天早晨，我頭腦很清醒，我想它好像不容易讓我產生宿醉。&rdo;

她把酒瓶放下。&ldo;我今天晚上不打算喝酒。&rdo;她說。

&ldo;這酒可以放。伏特加不會變壞。&rdo;

&ldo;不打開喝就不會變壞。&rdo;

&ldo;對。&rdo;

我們一開始都很不自然。我們曾經很親密，我們一起睡在床上度過一個夜晚，一點也不覺得生硬和笨拙。我開始談我正在辦的案子，一方面是我想找個人談談，另一方面是因為這是我們之間的共同話題。我告訴她我的當事人如何叫我退出這個案子，而我又是無論如何都要繼續辦下去。她看來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哪裡不對勁。

接著我談到皮內爾。

&ldo;他絕對沒殺芭芭拉&iddot;埃廷格，&rdo;我說，&ldo;而且他絕對承認羊頭灣那件案子是他幹的。我對這些本來就不是很懷疑，但我要找出自己對這件事的感覺，我純粹是想要親自去看看他。我要對他這個人有點感覺。&rdo;

&ldo;他是怎樣的人呢?&rdo;

&ldo;很普通。他們向來都長得很普通。除非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字眼可以用來更確切地形容他。總之皮內爾看起來毫不起眼。&rdo;

&ldo;我想我在報紙上看過他的照片。&rdo;

&ldo;從一張照片不能得到完全的印象。皮內爾是那種不引人注意的人。就像那種送外賣午餐或在戲院門口收門票的人。身材瘦小，態度鬼鬼祟祟，那副長相叫人過目即忘。&rdo;

&ldo;《魔鬼的平凡》。&rdo;

&ldo;什麼意思?&rdo;

她重複說了一遍。&ldo;是一篇關於阿道夫&iddot;艾希曼1的文章的題目。&rdo;

1阿道夫&iddot;艾希曼，納粹戰犯，1932年加入黨衛軍，1938至1945年間，他驅逐在德猶太人，並負責運送整個歐洲的猶太人去集中營，1961年，阿道夫&iddot;艾希曼在阿根廷被以色列當局抓捕。

&ldo;我不知道皮內爾是不是魔鬼，但他是個瘋子。從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說到眼睛，這是我要問他的另一個問題。&rdo;

&ldo;什麼?&rdo;

&ldo;他是不是將全部被害人的眼睛都戳穿。他說他是。在把她們的身體當針墊插前，他一定先戳穿她們的兩隻眼睛。&rdo;

她不禁發起抖來，&ldo;為什麼?&rdo;

&ldo;這又是另一個我要問他的問題。為什麼是眼睛?結果他有一個完全符合邏輯的理由。為了不讓別人査出兇手是他。&rdo;

&ldo;我不明白你的意思。&rdo;

&ldo;他認為死人的眼睛會保留自己死前所看到的最後影像。如果掃瞄被害人的眼角膜，就可以取得謀殺者的照片。所以，他要摧毀她們的眼睛，以防止這種可能性。&rdo;

&ldo;老天。&rdo;

&ldo;有趣的是，他不是第一個持這種理論的人。在上一個世紀，就有一些犯罪學家相信皮內爾所說的事。他們認為這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