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尼雅的是二十个四分之一卢布银币。这份礼物特别可爱之处在于所有的钱币仿佛是精选出来的,一律是新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阿尼西木极力要显得庄重严肃,绷紧了脸,鼓起腮帮子。他嘴里冒出酒气来。他大概每到一个火车站就到小吃部去一趟。这个人仍旧带着那种满不在乎的样子,那种不得体的气派。然后,阿尼西木跟老头儿一块儿喝茶,吃点东西。瓦尔瓦拉把那些新卢布放在手心上翻来覆去地看,同时问起那些在城里生活的同乡。

“谢谢上帝,他们都不错,他们过得挺好,”阿尼西木说。

“只是伊凡·叶果罗夫家里出了点事:他的老婆子索菲雅·尼基佛罗芙娜去世了。她害的是痨病。他们为了让她的灵魂安息而办了丧宴,是从包办酒席的人那儿定来的。每客两个半卢布。还有真正的葡萄酒。我们的同乡,几个庄稼汉,也去了。叶果罗夫为他们也叫了两个半卢布一客的饭菜。其实他们什么也没吃。庄稼汉哪儿懂得什么口味!”

“两个半卢布呀!”老头儿说,摇摇头。

“可不是!那儿又不是乡下。比方说,你走进一家饭馆想吃点东西,叫了这样那样的菜,带上三朋四友,一块儿喝上一 通酒。一眨眼工夫,天就已经亮了。对不起,你得替每个人付三四个卢布才成。要是跟萨莫罗多夫在一块儿,那他饭后喜欢喝上一杯搀白兰地的咖啡,可是,先生,上等白兰地要六十戈比一小杯呐。”

“这全是随口乱说,”老头子惊叹地说,“这全是随口乱说!”

“现在我老是跟萨莫罗多夫在一块儿。替我给你们写信的就是这个萨莫罗多夫。他写得好极了。妈,”阿尼西木快活地对瓦尔瓦拉继续说,“要是我告诉您萨莫罗多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您才不会相信呢。我们大家都叫他穆赫达尔,因为他跟亚美尼亚人一样,周身上下一片黑。我把他看得透里透。妈,他的事儿我知道得一清二楚,这点他自己也明白,就老是跟着我,难舍难分,现在我们真是拆不开打不散了。他好象有点怕我,可是离开我又活不下去。我上哪儿他也上哪儿。妈,我长着一对真正厉害的眼睛。我在旧货市场上一眼看见一个农民在卖一件衬衫。‘慢着,这衬衫是偷来的!’果然不错,那衬衫真是偷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呢?”瓦尔瓦拉问。

“也说不出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长着那样的眼睛呗。我并不知道衬衫的来历,可是,不知什么缘故,我就那么心血来潮了:这东西是偷来的,就是这么的。我们侦缉队里那些同事常常说:”嘿,阿尼西木打山鹬去了!‘那意思是说去找贼赃了。

对了。……偷是谁都会的,可是要想保牢贼赃,那就难了!世界挺大,可就是没有地方藏贼赃。“

“上个星期我们村里龚托列夫家给偷走了一只公羊和两只小母羊,”瓦尔瓦拉说,叹了口气,“却没有人去把它们找回 来。……唉,啧啧。……”“那有什么?我可以去找。这没什么,我办得到。”

结婚的日子到了。那是四月里一个凉快、晴朗、快活的日子。从一清早起,人们就坐着由两匹或者三匹马拉着的马车在乌克列耶沃村里来来去去,铃子玎玸煹叵欤�甸詈吐碜咨献笆*着五颜六色的绦带。白嘴鸦给车马声闹得心慌意乱,在柳树林里呱呱叫,椋鸟也提高嗓门,不停地叫唤,好象为崔布金家办喜事感到高兴似的。

屋里桌子上,已经摆满长条的鱼、整只火腿、填馅的家禽、一盒盒的熏鲱鱼、各种各样盐腌和醋渍的吃食、许多瓶白酒和葡萄酒,空气里弥漫着熏腊肠和酸龙虾的气味。老崔布金在桌子旁边走来走去,靴后跟嘎吱嘎吱地响,拿着两把刀子互相磨着。大家不断地喊住瓦尔瓦拉,向她要这样要那样。她呢,样子慌慌张张,上气不接下气,不断地在厨房里跑进跑出。厨房里面,柯斯丘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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