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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的方向都找不到了。

前路依然是神秘的。正因為不知有什麼出現,人們才有了冒險的熱情。幻想與現實總是旅遊者漫長旅途中不斷交替出現、相互印證的兩樣東西,它是一種樂趣。我不知道自己還要翻一個龍拉大坂。不知道一些在我之前到過的人,把它描繪得極其恐怖。這是我從後來的一些旅遊書中看到的。我過這個山時,連它的名字都不清楚,扎西也沒有把它當一回事,甚至都懶得告訴一聲。

山路很平坦,只是覺得越來越冷。我已經沒有什麼高山反應了。按札達約四千米的海拔一路往上行,大約估計著海拔高度可能是五千米左右,或者更高一些。

一陣小雨過後,陰沉的天空就開始向山谷拋灑冰雹,密密麻麻的冰雹使山谷、路面、坡地一片雪白。有一輛卡車十分艱難地從對面山坡下來,輪子在泥濘里不時打滑。扎西停車,猶豫一陣後,便調轉方向往山溝雪地里沖,衝過了一條小溪,從另一面山坡爬上了公路。他插了一個捷徑後,開始爬山。

在山上轉了很久。高山上開了一種碩大美麗的花。山頭岩石顏色五彩紛呈宛若童話世界。危險是在下山時遇到的。一段懸崖,路面極窄,山崖都是由鬆散的小石子和黃泥混雜而成的,極易塌方。我們提心弔膽開過去。一處塌方,輪子都挨到了崖邊,慶幸的是,我們衝過去了。

在巴爾兵站吃午飯已是下午兩點多鐘了。我們計劃今天趕到神山。兵站指導員付衛東是個熱情的人,他以近乎哀求的口吻要我們留下來。

這是阿里最高的兵站之一。兵站的戰士最難忍受的恐怕就是寂寞,它比高原反應更可怕。

指導員和連長帶我們去河裡抓魚。上午下過一場雨,河水猛漲,按理,他們應該知道魚是抓不到的,但是,他們依然興致勃勃帶著我們在半荒漠的草原上尋魚。

汽車轉來轉去,又過了兩條流水很急的河,才在一條小河邊停車。我們沿河邊草叢一路尋魚而行,清潔的河水連魚的影兒也沒見到,冒雨走了很長一段路後,無功而返。

扎西一個勁取笑我們:&ldo;晚上有魚吃囉!&rdo;&ldo;是煮湯還是紅燒?&rdo;&ldo;這個袋裝得下嗎?&rdo;他是不願我們留下來的,他唯一的目的是想在這裡加點油,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對我們留在這裡不走就十分不解了。

我們之所以留下來,是受到了這位指導員的蠱惑。他給我們申述了三條理由:一條是去河裡抓魚,第二條是打野兔,第三條是晚上與戰士們聯歡。魚是抓不到了,打野兔也打不成,指導員說,野兔身上帶有一種病菌,不能吃。最後一條就是晚上聯歡。

也許,一路上太過於寂寞了,我們對於聯歡仍興趣盎然。只是停下車後,覺得無事可干,等待的時間過於漫長了。

為了使聯歡氣氛更濃一些,我們提出去買一隻羊,晚上與戰士們共進晚餐。指導員帶我們找到那戶唯一的藏民家,人家就是不賣。回到兵站,剩下來的就只有時間了,要一分一秒地花完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於是,我們擠在指導員的寢室里唱歌,唱了《青藏高原》,又唱《北國之春》,一首接著一首,越唱越來勁。情緒一上來,時間就不知不覺被我們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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