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 (第1/5页)

只有当周遭再没有其他人存在时,我才将头深深地埋入锦被中,放纵自己的情绪。

胤祥会被圈禁十年,难道这时便开始了?他才二十二岁,生命中最激情澎湃的年华,难道要从此只能困守四角的天空?而毁掉他十年青春的人,又是他最亲最爱的皇阿玛,这让他情何以堪?

日子在等待中过得越发的煎熬。只是,我却仍旧不能有一丝一毫挂在脸上,心里不是不苦、不痛。只是,这苦这痛,到了如今才真切地明白,再难忍受,也只有自己咬紧牙关承担,我没有软弱的资格,自然也就不能软弱。

感觉上,我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孤单过,自然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可以这样坚强。

府里众人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中恢复了过来,每日各自做着手中的活计,虽然少了往日的笑语声,却也平静自然。在花厅中,德安一如既往地将府里的大事小情说给我听,等我点头或是摇头,早些时候我经常向胤祥抱怨,当家主事的工作怎么这样的繁复而无趣,当时他总是笑笑,说:“你若觉得无趣,尽管让德安拿主意就是了。”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些琐碎的小事,会成为我精神的重要寄托。胤祥。你知道吗?我正努力地学习管好家,家里如今一切都好,都在等你回来。

关起府门的日子,并不能阻挡消息的传入,太子被废,整个朝廷陷入一片动荡不安中,谁可以继立为储君,朝野内外,人人都在观望着。

九月二十五日,大阿哥胤禔面见康熙,说京城来了个著名的相士,名字叫张明德,日前他曾经请这个张明德入府,正巧八阿哥胤禩在场,张明德当时便断言胤禩后必大贵。不待德安转述完这个消息,我已经觉得有些想笑又有些心痛了,事情的发展,总是这样的离奇。

听说大阿哥胤禔自小便同胤禩亲近,就我在宫里几年的冷眼旁观,也是虽然不似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那样唯胤禩是从,却也比别的兄弟亲近好多。我可以想象,胤禔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是想帮这个同母抚养的兄弟一举走上权力的巅峰。只是,事情的结果,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见我连连发笑,德安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得停下来,有些担忧地问:“福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你继续说好了。”我摇头,我的身子不舒服,却不在四肢,而在心里,何必白白地请大夫看病呢?

“后来,皇上命大阿哥将张明德拿交刑部审问。”德安低着头,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事情发展到这里,张明德的下场已经是不问可知了,隔了两日,我才辗转听到了后面的部分,康熙在当日召见了诸子,说:“朕思胤禔是为人凶顽愚昧,不知义理,倘果同胤禩聚集党羽,杀害胤礽,其时但知逞其凶恶,岂暇计及于朕躬有碍否耶?似此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之人,洵为乱臣贼子,天理国法皆所不容也。”

第18节:一废太子(4)

一句“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之人,洵为乱臣贼子”,大阿哥胤禔的后半生便被定了性,这让我越发担心仍受困于宗人府内的胤祥,作为这一次随扈的三位成年皇子之一,大阿哥和太子已经定罪,等待他的,又会是怎样不可预期的未来呢?

等到了九月二十八日,八阿哥胤禩奉旨查原内务府总管凌普家产,到了交旨的时候,康熙却忽然斥责他:“凌普贪婪巨富,众皆知之,你所查未尽,如此欺罔,不过到处妄博虚名,让人人称赞你仁厚,你预备将朕至于何地?这分明是又出一皇太子。今后如有一人称道你的好处,朕即斩之。此权岂肯假诸人乎?”

其实,自从太子被废之后,众多皇子对太子之位的争夺日渐白热化,而这其中,以胤禩的呼声为最高,就连日前的张明德案,康熙也只说:“闻彼曾为胤禩看相,又散帖招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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