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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國民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心裡想,狗日的,亂輩分,管你兒子叫爸爸。

盲流 9

這天孫國民回家以後,家裡來了個客人,是父親以前的一個朋友,找孫國民一起參加一個草台班子,到農村各地演出,本來那個草台班子是個戲班子,後來看的人越來越少,很多藝人都不幹了,剩下的幾個起了歪心思,就找人表演脫衣舞,通過各種渠道和手段連蒙帶騙地招募了一些農村女青年組成一個&ldo;歌舞團&rdo;,每到一個地方,打點好關係,搭個大棚子,收門票。有的地方查的嚴了,為了掩人耳目,需要一點樂器演奏,就想起了孫國民,來拉孫國民能一起參加。

孫國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蘇桂芬想問一句,那地不種了?家不要了?但看見孫國民如此堅定地答應了,就沒再開口,轉身回去收拾東西去了。

臨出發前,孫國民讓啞巴叔叔給編個小筐子,啞巴叔叔編了一大半輩子柳條筐和箱子,從未編過孫國民要的這個東西,腦子都猶豫疼了,也沒給動手編,禁不住孫國民一個勁的哀求,呆呆地在小板凳上坐了一天,終於拗不過孫國民,於是挑選最好的柳條,將柳條做到最細緻、最光潔、最柔軟,其柔韌性之好使得不受大力絕對不會折斷。

這是一個小筐子,兩側還有繩子,編織的非常精細,手感很好,是啞巴叔叔一輩子以來編的最好的一個柳條製品了。

孫國民帶著他的嗩吶還有他的老婆還有這個小筐子,在一個夜色里悄悄出村了。輾轉去了河南、安徽的眾多鄉村,給那個草台班子表演嗩吶。三個月以後,孫國民一分錢也沒要,就主動帶著老婆蘇桂芬跑了回來,其實要錢也要不來,那個草台班子的老闆在孫國民走了沒多久就被抓走坐牢去了,草台班子被強制解散。

孫國民要的不是錢,而是一個他醞釀已久的大事。在回村的長途客車停靠的地方,遠遠能望見彎彎的河水旁的村落時,孫國民拿出了那個小柳條筐子,蘇桂芬猶豫了一下,但看著孫國民堅定的目光,還是順從地解開衣服,將這個小柳條筐子扣在了肚子上,從後邊系牢,然後再把衣服穿好。

那個小柳條筐子編織的實在是太合體了。既舒適又逼真。

蘇桂芬挺著一個剛剛懷孕的肚子就回到了村子裡。

當天晚上,全村都知道了,孫國民的老婆懷孕了。

第二天,孫國民置辦了很多酒菜請支書還有孫建兵以及全村老少吃了一頓飯,第三天,鄉里也知道了這個消息,蘇桂芬被列入工作計劃,等她生完第一胎,就上環。

孫國民立刻在孫佃鋪抬起頭來,前所未有的光彩和舒心。尤其是看見蘇桂芬挺著肚子在院子裡或者門口溜達的時候,心裡經常忘記那裡面是個柳條筐。

人都是這樣,很容易進入一個虛幻的狀態,到了一個環境裡,每個人都有表演的天賦,蘇桂芬也天性使然地行走坐臥儼然成為一個孕婦的模樣。

這個秘密只有孫國民夫婦還有他的啞巴叔叔知道。啞巴叔叔認真小心地又編了由小到大秩序井然的三十來個柳條筐,個個精密細緻。

盲流 10

蘇桂芬的肚子在柳條筐的支撐下,一天天地大了起來,那段日子,孫國民在村子裡腰板也直了,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人也精神了,孫建兵見到孫國民之後的,話也不象以前那麼多了。而且,人得意的時候也不能總得意,倒霉的時候也不能總倒霉,得意了一段時間的孫建兵也不象剛發達時那樣的風光了。

由孫建兵帶頭,這一代很快地成了假酒的製造中心,各類的假酒層出不窮,而且競爭也激烈起來,好在孫建兵乾的比較早,形成了固定的銷售渠道,但生意明顯不象剛開始那樣好了,而且有關部門也開始進行時緊時松的查處。

假酒這個東西,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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