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5页)
(一)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二)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三)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太真妃持玻璃七宝杯,酌西凉葡桃酒,来到李白面前领去歌词,那面上带的笑,艳露凝香,一笑而春风至,再笑牡丹开。明皇命李龟年循谱而歌,玄宗还亲自调玉笛倚曲相和。沉香亭畔的牡丹花团团繁盛地开,红、紫、浅红、柔白耀着人的眼,那花气一阵阵郁郁地袭着人面,几上的博山炉里正熏香袅袅,头上一树海棠,古瓶中一枝玉兰,湖石细润,沉吟不言,玲珑处凝结着上古另一段沉厚的岁月,唯有槛内槛外春风细碎花解笑。
黄梨的几前李白正文采气象落笔草草、七分酒气地吐着他的半个盛唐,与这沉香木的亭一起弥散出金玉煌煌的贵气。
亭畔的九曲的雕栏是玉环用来倚着让君王带着笑看的,玉环如明皇衣上环佩,时时坠在身上的,这坠子夜夜与良人厮磨,哪里有机会在月下去拍那么华美的阑干。月移花影的夜,那阑干没有美人相契,想必也无限寂寞。
在这个恢宏的大唐里,不只是隆基与玉环说不尽,还有一个男人,没有他,大唐已逊了一半的颜色,“笔锋杀尽中山兔”这样的豪情意气,也只有大唐才配得上他。
我分不清是开元盛世造就了李白,还是李白用字字流葩的笔装点了这个盛唐。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这个诗人的李白就这样告别了他的妻小,受唐玄宗的召唤,入了长安。这一年是天宝元年,离隆基受禅即位已整整三十年,这三十年是开元的盛世,这三十年李隆基由矢志继承祖业、安不忘危、励精图治的青年隆基转型为一个从谏如流、广开言路的成熟君王,是他亲手开启了大唐的盛世之门。隆基已历过“讲武于骊山之下”,四十一岁时,他已在泰山封过禅,那是古代帝生生追求的巅峰人世。他站在天宝元年的门槛上的时候,我依然看到的是那个两眼深邃而冷峻的隆基,那个艰难安可忘的已深如大海的男人。
谒见贺知章时的李白还年轻得一如处子,心里干干净净,全是“愿解腰下剑,直为斩楼兰”的一腔少年意气。开元中,唐长安市区繁华处的一家酒肆里,清歌娴雅,深红色的木质桌椅散着一种原木的香味,那种味道幽秘而沉厚,那是大唐的味道。一个俊骨高朗的年轻人,正俯看着京都繁华的市井街景,他正在这里坐着等一个人,那人就是当朝礼部侍郎、集贤殿学士贺知章。年轻人就是李白。他带了自己的《蜀道难》作为自荐书。
三 会向瑶台月下逢(2)
这次见面不如说是以诗会友。贺知章见到李白后,因爱慕其诗才品貌惊叹为“谪仙人”。爽然解下佩在身上彰显官衔的金龟,换得美酒,相抚而醉。彼时李白宛然天人,初次见得前辈,便意气相投。两人相差四十岁,遂成至交,成就“金龟换酒”的美谈。贺知章真挚豪爽如此,也不枉担了他“四明狂客”的别号。这个大唐总有那么多风流意气事,让人掩卷。后来贺知章在玄宗面前力荐李白,为他日后的显名铺了一段路。
李白显达,还与那位有些艳名的玉真的公主有说不清的故事。他最终得以见到当朝明皇,还得力于玉真公主。
他初次见得玉真公主时,有《玉真仙人词》相赠:
玉真之仙人,时往太华峰。
清晨鸣天鼓,飙欻腾双龙。
弄电不辍手,行云本无踪。
几时入少室,王母应相逢。
玉真公主是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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