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5页)
的。可是,让他懊恼的是,这么一件好事情,却一下子就给那个愣头青儿子给搅和了!大龙骨没了,大木匾也砸了,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唉,早知道是这,真还不如当初就卖给那洋人,或者是痛痛快快跟张富山换了那二亩三分圪梁地哩……
赵磨锁真是越想越晦气,越想越腌臜。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天了,他还一直绷着个脸谁也不答理。甚至连他的老哥儿们王拴纣主动找他来拉话,他也只是长吁短叹不想多说。
其实,赵磨锁有所不知,这几天王拴纣的心里比他更难活。从洋人去了赵家,到石秃子夜闯凤凰圪嘴,到张富山叫了赵磨锁下了张村,再到这次县长上了老龙岭,这一样样一桩桩,都为的是个大龙骨,可偏偏就都是远远地避开了他老王家的“大老黑”,而直奔他老赵家的“二老黑”!幸好折腾了这么好几次,老赵家都是那么地讲德行守信用,不然的话,他们当中不管是谁,只要随便说上一句“老王家还有一只哩”,那他们家这只“大老黑”现在也就肯定是跟着县长一起进漳源城了。可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这些人就单单地知道赵家有大龙骨不知道他王家也有呢?那可是从同一座崖头下挖出来的同一样东西捣成两半半的啊。这秘密可就是他们两家人知道啊,真要是这,还不让老赵家认为这事是他老王家的人抖搂出来的?而且,还只是抖搂人家的,只字不提自家的。这也太缺德了啊。
其实,他也觉得老赵家是不一定会这样想的,可他自己反倒总要这样去想。越这样想,他的心里就越觉得尴尬得很。
不管怎么说,王拴纣还是想和赵磨锁好好地把这事说一下。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只要提到龙骨的事,赵磨锁就不吱声了。到最后,也不知赵磨锁是怎么想的,反正是有一天,当王拴纣又和他说起“二老黑”也不知是怎就给外人知道了的事时,赵磨锁便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咱们以后就谁也不要再提它了。”王拴纣听了,心里却是像折了根枯树枝似的“咔嚓”一下,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是啊,这种情况,就是说得天塌下来也说不清楚的。
大龙骨,同时成了老兄弟俩的一块心病了。
在这以后的日子里,两家人照样也还是你来我往很热和,只是在说话时,大家都很小心地把话题去避开惹人不开心的“大老黑”和“二老黑”。
在不知不觉中,他们的心里已经有了一堵无形的墙。
一个人的时候,王拴纣总会不由自主地长长地叹上一口气。“大老黑”是留下来了,但他,包括他们一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在心里暗暗地琢磨,不能这样下去了,一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一天,赵磨锁吃过晚饭又游转过老龙圪塔这边。老哥俩点着旱烟就又有一搭没一搭地拉开了话。王李氏正在炕上纳鞋底子,好像是不经意地顺便就问了一句:“他伯伯,二小还没有回来啊?这可又要过年了啊。”
土炕那边坐着的月娥和月英两姐妹,听到她娘的话,神儿便也跑到这边了。特别是月英,更会来事,瞅了她娘一眼,干脆就又搭了一句:“伯伯,往年家二哥不是一到腊月就回来了吗?”
赵磨锁从锅台上磕磕旱烟锅,又拿到嘴上使劲吹了吹,这才叹了口气说:“谁知道呢,这孩子,一年到头也不知道忙的个啥。”说罢,将烟锅子往脖领子里一插,就站起来了,“不早了,我得走了。”
其实,说“不早了”,只不过是个托词,他是不想再多让他们问二小子的事情。王李氏的问话自有她的用意,精明的赵磨锁哪里会听不出来啊。一过年,月娥就十八岁了,村里的闺女们,谁家还有十七八岁呆在家里不嫁人的啊?她那话分明就是在说,你老赵家要是娶俺这闺女,就娶,要是不想娶,也别老这么不长不短地搁着。唉,都怪这二小,不懂事,害得当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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