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5页)

香,略停片刻,便朝塔东院墙根的一株大槐树下走去。

这株古槐据说与寺院同龄,至今亦已栉风沐雨走过了千年沧桑。但此时,老槐下仍空无一人,只有冷飕飕的寒风在陪伴着它的孤寂。

赵凤章走到离古槐丈许之遥的一处石阶上,一边散漫地看着远处的景物,一边静静等待着要与他接头的人。

由此凭栏东望,可见城外的龟背岭上文峰宝塔一柱擎天,笔走云端;回身西眺,正可将依城而过的浊漳河尽收眼底。由浊漳河而西,则是一片萧瑟荒凉的沙滩野岭。虽然此时的滔滔浊漳已冰冻成了一川素净的琼玉,可每逢盛夏洪流突涌,河患成祸,灾害殃民的那种惨状,却又无比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唉,天灾不解民苦,更哪堪为政者又如此昏庸,常令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险境,真是民不聊生!

万叠峰岚斗大城,下车环顾为逡巡。

枌榆零落商封旧,里社萧条劫后民。

空负陈平天下志,聊为元亮宰官身。

私心身切求雏牧,富庶何时转瘠贫。

他想起清代一个名叫葛士达的知县在到任漳源时写的一首诗。是啊,连封建社会的一个七品小官都懂得体恤民本,可如今,近半个世纪过去了,面对如此破败的漳源之地、华北之地、中华之地,我们的所谓政府却视而不见,见而不痛!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这样的政府既然不为国家民族所想,不为黎民百姓所思,那我们就只好让它滚蛋,让它灭亡!

一股凛然之气如熊熊烈火,陡然间在赵凤章的胸间燃烧起来。想着想着,不由就抬起脚猛地一跺,却不防,他的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

“这位大哥,你是来进香的还是来观光的?”

赵凤章急忙回头,只见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男子已站在他跟前,正朝他微微地笑着。男子中等身材,脸色黝黑,长得敦实憨厚。特别是两道浓眉,又黑又粗,就像是专门用墨汁描了一般。那神情,颇有几分古书里描写的猛张飞或是蔚迟恭的样子,只是比起那两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勇将来,要显得年轻英俊许多。

赵凤章看着他有点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对方仍在微笑着看着他。赵凤章一回神,看看四周,忙回答道:“我只进香,不观光。”

“进香何求?”

“普度众生。”

“赵先生,赵凤章同志。”对方已是掩饰不住地满脸惊喜,说话的声音却压得很低。

赵凤章惊疑道:“你……”预定的接头暗号是对上了,可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叫上自己的名字。对方又低声道:“我叫李梦楼,南乡金藏武术会的。你忘了?去年秋天,在我们会馆,你还给我们作过一次国内形势的报告呢。”

“哦——”赵凤章一拍脑门,“原来是你,怪不得刚才一见,就觉得有点面熟呢。”

武术会和读书社都是共产党在漳源县早期活动创建的外围组织。按地下党负责人贺玉庭的指示,武术会以习武卖艺为名,专门在全县各区各村招募身强力壮和思想进步的青年入会,李梦楼正是武术会的会长。赵凤章则是读书社的负责人,其组成人员主要是以进步教师为主,同时也吸收和发展进步青年。

其时,武术会已拥有会员百余人,读书社已有会员六十余人,而且,已秘密发展赵凤章、李梦楼等中###员五名、共青团员二十余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五名共产党员,便是漳源历史上最早的一批共产党的生力军。正是在他们的引领下,漳源人民揭开了漳源革命历史上最为辉煌的一页。

天色渐晚,寺庙大殿响起僧人们抑扬顿错的诵经之声。赵凤章从槐林深处站起来,与李梦楼依依惜别。

此行他向李梦楼传达了特派员贺玉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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