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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洲,一個人即使病入膏肓,來看他的人,當著面,沒有一個不說病有起色,不久就會康復。這種好心的謊話,誰都能夠理解,你對我的這種深切的同情,我由衷感激。但是好心的謊言,無法掩蓋嚴酷的現實。誠然,我們的黨是一個偉大的黨,古今中外的一切政黨、政治團體,都無與倫比。她取得的輝煌的成就,可以塞天地,齊日月。不過,我們當代領導者,即使是高與天齊的偉人,也是從舊社會過來的,他們思想上也難免打上種種舊的烙印,而這烙印就是他不可逾越的喜馬拉雅山,有時他還得遵循老黃曆,走舊社會曲折的老路——一條與新社會背道而馳的錯誤的道路。我們黨幼年時期犯過的幾次重大錯誤,不也是那幾個大人物的舊思想烙印在作祟麼?過去如此,今天如此,今後也無例外。那些炫耀自己一貫正確,或者盲目吹捧別人是神靈的人,都不過是有意或無意的騙子。
「自古以來,政治家為了自己或某一政治集團的利益,玩弄權術的事是常有的。曹操宛城戰張繡,為了擺脫困境,他曾借人項上人頭,但他日後還是善待了他的家屬。我們黨是無產階級政黨,怎麼能冒天下之大不韙,玩弄市儈手段,口裡說得天花亂墜,腹中矛戟森然,哄騙普天下的士人墜入陷阱,還美其名曰『引蛇出洞』。並由此株連及其子孫?這事當年曹操都不曾為、不敢為,那麼現在為什麼有人要這麼做?他們就是為了完整無缺地牢牢地把握國家的權力,他把自己當作珠穆琅瑪峰,高高在上,任何人都只能頂禮膜拜,不能有絲毫褻瀆。他把人民賦予的權力當作私產,不許任何人『問鼎』、『分羹』。誰要稍有越軌,就犯了『大不敬』。殺雞儆猴,當然首先從喜歡口議腹誹的知識分子開刀,首先用右派這個名目把他們釘在恥辱柱上,砍殺右派這些『雞』的政治生命,樹起反面教員標杆,其目的無非是為了『儆』那些想『問鼎』『分羹』的『猴』:『猴』們,你們得老老實實,否則,這些『雞』就是你們的榜樣。其實,『雞』殺了,卻『儆』不住猴,因為這些『問鼎』『分羹』者,不是可以任其擺布的『雞』。因而這兩年又要反右傾,殺幾隻小『猴』『儆』大『猴』。其實,真正的革命者,為了人民的利益,為了奪取革命的勝利,過去不惜拋卻身家性命,進行過無畏的戰鬥,個個都是無私無威的英雄,成熟的政治家。他們對天下大勢,革命前途,人類理想,都有自己的認識,自己的追求。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會面不改色心不跳,殺幾隻『雞』,豈能將他們『儆』住?因此,只有讓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讓持不同意見的人,共同討論,求得共識,才能統一行動,形成拳頭,使革命和建設能健康地快速發展。要把個人的不切實際的幻想,強加於人,一意孤行,動輒高壓,別人他們豈能心服?
第三章午宴說夢(上) 20慈母千里送愛子,老父拒不認親人5
「思想、理論,有些經過人們的反覆實踐,具有真理性質。不過也有些還沒有經過實踐的檢驗,還不能判定它是真理還是謬誤,就憑著自己的主觀臆斷,將某些思想連同其人一棍子打死,那與羅馬教皇宣布哥白尼的地圓說是異端邪說、將布魯諾燒死,與潑髒水時,連同孩子一起潑掉,又有什麼本質的區別?把思想戰線上的正常爭論,等同於戰爭中的敵對雙方,一時非斗個你死我活不可,這種做法,只會毒化同志之間的關係,造成一種『萬家墨面盡蒿萊,敢有歌吟動地哀』的、人人緘口的可悲的政治局面。前車之覆,後車之鑑,從此,逆耳的忠言,銷聲匿跡,違心的諂諛,甚囂塵上。『鸞鳥鳳凰,日已遠兮;燕雀烏鵲,巢堂壇兮。』其深刻的影響,遠不止是思想領域。政府工作,經濟建設,也會備受其害,後果是多麼嚴重啊!不過,車被山阻找通道,船到江心自然直。我們這個偉大的黨,必定會有偉大的人物出來撥正航向,使我們的革命航船,乘風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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