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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正在與汪鳳綺艷笑淫逗的姚令聞,如晴空里突然電閃雷鳴,一種讓他恐懼的思想,攫住了他。他覺得柳沛雲再也不像往常那樣逆來順受,對他百般遷就,嚴守他們之間的秘密。今晚,她針鋒相對,嚴詞厲色地指斥他的種種過錯,此去說不定她會向組織揭發他再在群眾中造他的輿論,一個極度絕望的人,面對她的仇敵,她是什麼也幹得出來的。雖然作為右派,她不可能翻案,但組織根據她提供的線索進行調查,自己就會露出狐狸尾巴,他辛辛苦苦壘起的權力的高台,豈不會因此一朝坍塌?他要趕在她採取行動之前,採取非常手段,讓她不能說話,他就不應該讓她活到明天。於是,他鬆開了擁抱汪鳳綺的手,收斂了臉上的淫笑,嚴肅地對汪鳳綺說:
鳳綺,今晚,柳沛雲眼裡冒火,話如劍戟,你不覺得有些反常嗎?
第四章午宴說夢(中) 27柳沛雲挺險走狼道,姚令聞深潭沉孽種 4
反常又怎麼樣?大不了是去尋死。一個右派分子,白天死,白死;晚上死,黑死。她這種人,只有;一死;,才能;一了百了;。你又何必與閻王老子過不去,去搶他的好生意呢?汪鳳綺深知姚令聞用情不專,如果讓柳沛雲活著,留下孽種,日後舊情復萌,會給她惹下多少麻煩,於是她鄙夷地冷笑著說。
鳳,我的鳳啊!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對我不仁,我可不能對她不義。她沒有住宿證明,今萬無處安身,很可能因此引起輕生的念頭。上天有好生之德,我還是到熟悉的旅店去,給她找間房子住下,免使她發生意外。姚令聞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說。
隨即他脫下了皮鞋,換上了一雙軟底膠鞋,順手拿起柳沛雲遺漏在他家裡的裝著兩件衣的網兜,跑步似的消失在黑巷子裡。像夜貓捕鼠,他腳下竟悄然無聲。他隱匿在巷子出口處,見柳沛雲久久依憑著荷花池的護欄,仰天頻頻嘆息。接著跟隨他急急走出橫街,向石虎碼頭走去。他覺得他的判斷完全正確,柳沛雲根本不想死,她要回去生下那個將要給他帶來無盡麻煩的孽種。他無論如何不能讓這毒芽孽根,見到明天的朝霞。當柳沛雲從碼頭折轉的時候,他又閃入暗影里窺視。然後又尾隨她到了抽水的機房。他在機房靠岸的這邊耐心等待,只想聽到那使他心動的;撲通;一聲。
可是,等呀,等呀,那入水的;撲通;巨響並未出現,倒招惹自己的;方寸;,撲通撲通地雷鳴。良機稍縱即逝,成敗的攸關就在眼前,他千萬不能錯過。就此把她推入水中,她必然驚呼;救命;,好心人會聞聲將她救起來,打草驚蛇,到頭來他的頭還未藏好,反而露出了腚。姚令聞知道,她無父無兄,田裡插秧,水中摸魚,種種農活,她自幼一肩承擔,她的水性不錯。即使她墜入水中不呼救,也不至於沉入水底。他隨即在岸邊撿起一些卵石,塞進柳沛雲的衣兜里,貓步悄行,走到了柳沛雲的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手堵住她的嘴,抱著她汆入江中;然後雙手拼死命按住她的頭,又用龐大的身軀壓住她的背,讓她沉下水底。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柳沛雲不知所措,雙手只掙扎著在水中胡亂地劃,水裡冒出咕咕的聲音,就是喊不出話。她一天勞碌奔波,沒吃一丁點東西,早就疲憊已極。內外兩張嘴要呼吸空氣,不一會兒,就氣息奄奄。水灌飽了,她的手不劃了,咕咕的聲音沒有了。姚令聞知道她不行了,就把那兜著卵石的網兜,套在她的脖子上,牢牢拴緊,下死勁推入江心。然後自己浮出水面,向下遊了幾百米,在一段鋪有石板的堤坡上,爬上岸來,脫下衣服擰乾,又將石板上的泥濘洗盡,將膠鞋底的水跡揩去,穿好。他想,即使她的屍首被撈出來,從兜著卵石的衣兜判斷,人們一定認為她是自殺。從最壞處想,萬一有人認為這是謀殺,他們想從現場找出破案的蛛絲馬跡,也不會找到下游幾百米的地方來,即使找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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