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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午宴說夢(下) 12開天闢地萬馬奔騰,八俊龍驤競爭狀元
張紅梅說到此處走神了,語噎了,此時她緊握雙拳,眼冒金星,直視窗外,彷佛那眼前的高樓就是景陽崗,崗上的深林里正藏著只吊睛白額虎;她自己就是雄糾糾、氣昂昂的武二郎,正準備掄起哨棒撲過去。可是她突然覺察到自己手中沒有哨棒,自己也不是武松。不禁不好意思地笑起來了,十分歉疚地說:
你看我又想入非非,靈魂出竅了。我不是武二郎,沒有鐵拳頭,卻想鼓起唐·吉珂德先生去與鬥風車的勇氣,真讓你笑話了。
張紅梅講得痰飛涎噴,天花亂墜,竹海也聽得津津有味。可此時她突然若有所思,中斷了說故事,不好意思地笑著說:
你看,你看,竹大哥,我才說仇胖子只顧自己說,忘了請你吃。又重蹈仇胖子的覆轍,專門耍貧嘴。說時連忙斟酒、夾菜,尷尬地笑著說,竹大哥,主人不請客不飲,我的嘴如翻車葉一般忙,那麼,你的嘴也只好像上了鎖一樣閒,實在對不起。不過我告訴你,紅燒是我的特技,這牛肉燒得不錯,你一定要多吃點,細細品嘗品嘗我這高超的廚藝。
牛肉的味兒真不錯!竹海將大塊牛肉送入嘴裡,細細地咀嚼,點頭咂嘴笑著,悠悠地評說,這味兒是不錯。不過,不過,你講的故事比這牛肉更奇鮮,回味更悠長,是二八女郎執紅牙板精心演奏的燕樂。紅玫瑰,你可千萬別只顧給我夾牛肉,又忘了奏燕樂。
竹大哥,剛才,剛才我說到哪裡啦?紅玫瑰忘了話頭,不好意思地問。
嘿嘿,紅玫瑰,你這麼容易進入角色,要是拍電影,你準是個演藝明星!竹海望著她那痴情的神態,禁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剛才你說到如果自己得了獎,你要自己吃肉,只有那又苦又辣的燒酒,才讓給你那傻乎乎的豬老公仇胖子喝!
是的,我記起來了。說到豬老公,紅玫瑰也覺得自己說得太過分,臉紅得像豬血似的,羞愧地笑了:
我說仇胖子傻,是豬老公?我與他共褲連襠,那麼,那麼,我豈不就是豬婆子!這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挑起屎來臭?不說這些了,還是繼續講故事。竹腦殼,有句話我可要向你挑明白,你上了我洞庭王爺的船,端了我洞庭王爺的碗,就得服我洞庭王爺管。痛痛快快喝酒吃肉,用酒肉塞住嘴巴,老老實實聽我講。如果膽敢置喙妄語,休怪我洞庭王爺無情。肉吃不著,洗鍋水會讓你灌個飽。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我一切唯洞庭王爺的馬首是瞻。酒肉我吃個夠,你洞庭王爺吹奏的《天方夜譚》的仙樂我也聽個遍。決不插進討厭的豬八戒的大嘴,讓你白骨精掃興。她對白骨精一詞雖然很反感,但對洞庭王爺吹奏的《天方夜譚》的仙樂的頌揚及我的誠懇的承諾很滿意,便嫣然一笑,繼續往下說——
我吃飽了以後,就興沖沖地向工地走去。工棚後的平緩的山坡上,也辟了一條兩米來寬的路。不過這工棚後的山坡,稍微陡一點,春夏水漲,湖水淹不到。坡上密密麻麻,長著松樟杉梓等高大的樹木。這路上的樹木雖已被砍去了,可刨去樹蔸有個坑,填上鬆土,沒有夯實,人來人往,又被腳板踩得坑坑窪窪,仍然凹凸不平。兼之路旁高樹蔭蔽,晚上這裡就是一條又黑又深的巷子,恐怕至少也有四十米。那晚,無月,迷濛的星光下,一條灰黑的路似乎在眼前浮起。你知道,我的眼睛高度近視。我彎腰俯視,窮極心目耳力,以期不至於跌倒。坎坷的路,看上去偏偏像無風的水面一樣,平平整整,不見高低。可一腳蹬下去,就好像墜入了深谷。我磕磕絆絆,醉漢似的蹣跚著,好幾次差點兒摔倒了。白天看到這條路,覺得那麼短,晚上走了老半天,可不知為什麼還是這般沒盡頭?剛才還覺得自己像喝醉了酒的氣壯如牛的武二,經這麼一折騰,酒早醒了,渾身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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