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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朔風冷冽,皓月如銀,嚴霜鋪地;廣闊的湖面上的如綢緞般的漣漪,仍然跳金躍銀;遠處連山,仍然如如萬馬競奔。無一絲雲影的藍天,昭示了我們的清白,天真的星星,像孩子一樣,快樂地向我們眨眼。此刻,我們只覺得覺得祖國河山的無比壯麗,絲毫也沒有感到嚴寒的威協。都覺得,只要地下的火種不滅,人間就不會永遠是冰雪覆蓋的冬天……

第六章夜茶品夢 12聲聲淚,「梁祝樓」生人話死別;切切啼,苦命人夜半嘆命苦1

「竹海啊,你這裡說的哪裡是什麼『柳暗花明』的熱戀,簡直全是走投無路的哀鳴,真是牛頭不對馬嘴。」尤瑜站起來望著對岸北塔模糊的影子,十分不滿地說,「你將一切事物置於暗夜裡,即使是龐然大物,就像對岸的北塔,也會模模糊糊,讓人覺得江山不可復識。竹海,不要賣關子,你就直來直去,痛痛快快,把你與新荷最激動人心的熱戀的情節說出來。」

「水有源頭樹有根。不說出這源與根,又怎麼能全面認識水與樹?天下黃河十八彎,事物發展,曲曲折折,一時怎麼能看到它的源頭與終結?你要想真正了解它,你就只有靜下心來,慢慢聽我說。」竹海見尤瑜急切想了解事情的原委,又故意賣關子。然後痛苦地對尤瑜說了黎疾與彭芳離婚的事——

這次鬥爭會,雖然我們受到了極大的委屈與侮辱,但是我們也有不少的收穫。首先,焦禮達發現我們並不是一團柔軟的面,可以任意搓圓或捏扁,而是一隻只刺蝟,抓住它就會扎傷手。於是,他們就向上級匯報,要求法辦其中為首的鬧事者。上面派人來調查,梁大膽為他們奔走呼告,說這不是右派鬧事,而是焦禮達他們處事不當。他對來調查的人說,過去,這些人在言論上反黨反社會主義,已被戴上右派帽子,開除了工職,被監督勞動。如今他們又沒有觸犯刑律,就因為他們說了幾句幹部不參加勞動的話,難道就判他們的勞改、殺他們的頭?他們已經戴上了一頂帽子,就憑這事,我們還能給他們再戴上幾頂什麼帽子?來人覺得梁大膽說的很有道理,嚴肅批評了焦禮達不做思想教育工作,化消極因素為積極力量,反而濫用鬥爭,激化了矛盾。並告誡他們:

「我們與右派的矛盾,是敵我矛盾,但在特殊的形勢下,我們當作人民內部矛盾處理,並沒有判他們的徒刑。他們如果老老實實,我們應該給他們自由。你們自己也應該檢點這的行為,不參加勞動,專門吃喝玩樂,這怎麼是,這怎麼算是建設社會主義?」

來人給他們狂熱的鬥爭的頭,潑了一瓢冰水,他們的頭腦大概清醒些了,以後就只像鬼魅一樣,暗地裡害人,公開的鬥爭會就開得很少,即使召開,也不敢隨意打人。此後,右派們自由來往,他們也不視為非法。我更因為這次鬥爭會,得知這近在咫尺的湖洲上,還有與自己交往密切的黎疾、尚文的存在。此後,勞動之餘,我們頻頻相聚,縱談古今,不覺孤寂。

我們在這封閉的「孤島」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只知道春夏秋冬的遞禪,久違了星期假日,親情、友情、思想,似乎與汗水一併滲入了地底,自己純乎成了一架勞動的機器。可一個突然事件的出現,又使我們又記起了寒假的來臨。

一天,我也不知道是初一還是十五,恰好場裡移栽蘿蔔的任務完成了,風雪很大,農場就破例放了半天假。被剋扣了三分之一的不足三兩米的如粥的飯,剛下肚,暫時阻擋了飢餓的兇猛的攻擊,可一會兒,飢餓與寒冷又捲土重來,大家只好趕快鑽進了被窩。我惦記著日前黎疾的被打傷了的腿。我知道他的性子很倔,擔心他的心情很糟,破罐子破摔,不去治療,將來會落得終身殘疾。工作被開除了,我們雖有腦,可這腦力無處使力,今後全靠發達肌肉與健全的四肢討飯吃。無論如何,我也要開導他珍惜自己的身體。於是想利用這個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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