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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的事,她倒是上了心。

楚氏怀孕七八个月,身子愈发重了,可夫君却没有一丝体贴,反而只顾与小妾厮混……想想她也挺可怜的,莞娴对她有点同情。可自己是晚辈,对老爹和妻妾之间的事情不好多加置喙,也只能时常去北堂看看,陪继母说说话儿宽慰她,顺便帮她做点针线打发时间。

这日傍晚,用过晚膳,莞娴如往常一般去楚氏那儿请安,在屋外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楚承瑛?

经过上回的一番言谈,莞娴在心里对他有点失望。他原来帮她摆平了缠足的事,让她以为他是不同的,谁知他竟也是要求女人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那种男人……唉,或许是她的期望太高吧?他本来就是古人,有这样的想法是再正常不过了。

她心里作此想法,再见到他时便没有以往那么热络。他大概也瞧出来了,看望她的次数便少了许多,碰了两三次软钉子后,也就不再找她。

要不要进去呢?她站在门外犹豫着。

这时候楚氏的大丫头咏竹正巧掀开厚厚的棉帘子,见了她便笑起来,“三姑娘来了?赶紧进来吧,昨夜又结了冰,外头可冷的很。”

“……是啊。”她只得笑笑,走进屋里。

屋子里烧了炕,温暖如春却并不气闷,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清新香味,让人嗅了顿觉心旷神怡。

楚氏脂粉未施,穿着家常的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裳,挽了个简单的云髻,靠在紫檀雕龙凤喜字炕桌边,精神看上去还不错。楚承瑛穿着石青色的琵琶襟长袍,是坐在她下首对面的圆凳上。

莞娴将身上的缎绣织锦镶毛斗篷递给召香,然后对着楚氏和楚承瑛行了礼,“给母亲和舅舅请安。”

“三姑娘来了啊。”楚氏对她笑笑,招呼她到炕边上坐下,“刚巧说起你呢,你就来了。”

“说我?”她疑惑瞥了楚承瑛一眼。

“嗯……你五舅说这屋里的香味儿不同以往,我说这是你弄的。”楚氏微笑说道,“难得你肯费这些心思。”

“母亲说得哪里话?……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她淡笑,接过丫环递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上回楚氏随口抱怨屋里燃起的熏香太腻,她便暗暗记在了心里。

可熏香的种类繁多,她不精于此道,也不知其中是否有对孕妇有害的成分,不敢贸然给她建议,后来想起曾在书上看过取水果香味薰房间的事,觉得此法甚好,于是就命人买了许多苹果放在楚氏屋里的镂花青瓷大瓶中。屋里烧起炕来,满室萦绕着暖暖的果香味儿,比她想象还要好上许多呢。

“虽说是举手之劳,也难为你有这份心思。”楚氏轻叹了一声,“这家里……也就你还记得我了。”

见她又伤感起来了,莞娴连忙笑着打趣道:“母亲这话若是让伯母和大嫂子知道了,下回她们打牌可不叫您了。”

“呵……”楚氏苦笑了一声。三姑娘还是小孩子啊,怎么会明白女人的心事?她要的,只是那个人记得她……

莞娴和楚承瑛见她如此,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心照不宣的说些闲话让她分心。

“舅舅,您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

“这两日太傅抱恙,于是早早的下了学。”

“喔……你在宫里和皇子们一块儿读书,好玩么?”

“呃……谈不上好玩……”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站在门外的咏竹轻呼了一声,“老、老爷……”

“是老爷来了么?”一直闷不作声的楚氏听了这话,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