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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紹突然停步走回到月奴面前,「切忌不得無禮造次!」
「呃!……是!」月奴的脖子都縮了一縮,心中慌道莫非公子能夠聽到他人心聲?……啊,我居然忘了公子是有神通之人,連鬼怪都可降伏呢!
薛紹無奈的搖頭笑了笑,你那臉上的微表情也太明顯了!
他上前敲門,少頃就有門吏來應。
「郎君夤夜來訪,不知有何賜教?」門吏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眼看去卻半點不像一般的僕人,而像一位飽讀詩書的儒雅長者。
「請長者代為通傳,就說汾陰薛紹,特意前來拜訪族兄薛大夫。」薛紹拱手拜道,「汾陰」是郡望,河東薛氏望族的發源與聚居之地。
「屈折公子稍等片刻,老朽這就前去通報。」一提汾陰,男子就算是不認識薛紹也心中明白了幾分,於是口稱公子甚是儒雅謙恭的拜了一禮,轉身離去。
常言道什麼樣的主人就養出什麼樣的狗,這話雖然不中聽,卻是話粗理不糙。單從這門吏的舉止言談來看,薛曜定然是個知風雅、重禮節的人。
河東汾陰薛氏一族,尤其是西祖一房,用後人的語來形容那是「禮樂流范、軒冕顯榮」,意思就是門風嚴謹、家學昌盛,歷朝歷代都有名臣名仕源源輩出。
門風嚴謹與崇尚儒學鑄就了許多仕族豪門的人文氣象,也正是他們「代有人才出」的家族底蘊。河東薛氏就是一個極重風門、家學傳世的大仕族,族內出了許多揚名當今、聞名於史的大文豪與大學者。
其中最為著名的,當屬「河東三鳳」。
從明朝起,但凡兒童啟蒙開智都會讀一本啟蒙讀物《幼學瓊林》,其中就有一句是這樣說的——「荀氏兄弟,得八龍之佳譽;河東伯仲,有三鳳之美名」。
那「三鳳」就是指成名於隋唐時期的薛氏三位大學者——薛收,薛德音與薛元敬。
其中薛收是三鳳之首,乃是前隋名仕薛道衡之子。薛收早年曾在李世民的天策府擔任記室參軍,是李世民的十八學士智囊團成員之一。他為李世民出謀劃策立下了許多奇功,文學才華也是名揚天下。如果不是因為年僅三十三歲就英年早逝夭折了,薛收的成就未必會低於房玄齡和魏徵這幾位貞觀功臣。
薛收,正是薛元超的父親。
薛元超以他才華蓋世名揚天下的父親為榜樣,刻苦治學勤謹為官,如今已是朝廷仰仗的宰輔重臣、享譽宇內的一代鴻儒。他還舉薦了許多德才兼備的寒門學子為朝廷所重用,堪稱桃李芬芳、門生故吏遍及天下,士人學子尊他為——「天下文宗」!
有薛收這樣一位祖父、薛元超這樣一位父親,薛紹不難想像薛曜的為人品性是個什麼樣子了。
片刻過後,府里走出來兩個人,一個是方才應門的男子,另一人則是個三四十歲的儒雅文士,步態從容不急不緩,臉上的帶著微微的笑容,既不生疏也不親熱,走到了門口來對薛紹拱手一拜,「承譽大駕光臨,在下不及遠迎,還望恕罪!」
「大夫言重。」薛紹一板一眼的回了禮,「紹不請自來,若有唐突冒失之處,還請莫怪。」
「你我族親兄弟,不必以官爵論交。」薛曜微然一笑,「承譽,請!」
「族兄,請!」
書香豪門、官宦之家,難免禮儀繁瑣。
薛紹和薛曜好生寒暄了一陣後,方才拿出那個竹筒取出貼軸來,說道:「實不相瞞,小弟藏有一貼,據說是當年虞世南奉太宗皇帝之命,臨募的一貼蘭亭序。如今世上贗品紛紛,小弟才疏學淺無法辯識,因此特意前來肯請族兄,代為鑑定。」
「哦?」薛曜一聽這話,一直八風不動的神色略微有了一些起伏,「承譽所言,莫非是《虞摹蘭亭序》?」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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