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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時代識字的人都不算太多,兵法對於這個時代來說的確可以算得上是諱莫如深的禁忌。但對於來自於後世的職業軍人薛紹來說,古代兵法的這些理論知識,都是一些老生常談的東西,電影電視與小說里沒少見。一本《孫子兵法》就墊定了中華幾千年的用兵精髓。後代兵家無非是在這個基礎上加以完善和補充。

但往往老生常談的東西,在絕大多數人做起來的時候,就更容易眼高手低。兵法,還是得要實踐出真知。

薛紹看了一陣書心裡想道,兵家的本質就是「殺人兇器」。但這世上,不可能有真正純粹的兵家。裴行儉這樣的一代名帥儒將之雄,他的心頭籠罩著儒家以仁為本的教條,身上背負著帝王的使命與朝堂的決策。他手握千軍萬馬,但敵不過一張政客巧嘴與幾竿輕巧刀筆。

治大國如烹小鮮,兵家就是帝王與權臣家裡的一個掌刀廚子。

因此,薛紹清醒的規劃了一下自己將來的人生計劃,先以兵家倔起,然後立足於廟堂。能耍菜刀是好事,但不能永遠甘於做個廚子!

不想當權臣的將軍不是一個好廚子。

對,是這個理!

薛紹看著兵書腦海里天馬行空的瞎琢磨,冷不丁的感覺有一滴冰冷的東西,滴落到了自己的腳脖子上。

薛紹低頭一看,月奴低耷著個頭在一抽一泣,強忍著不發生聲音。

「我說你一個心高氣傲的習武之人,現在怎麼變得如此愛哭了?」薛紹說道。

月奴連忙掄起袖子抹了一把臉,「沒有、沒有!只是有些困了,扯個哈欠出了眼淚。」

「你自己信嗎?」

「……不信。」月奴又忍不住笑了兩聲,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嘩嘩的落了下來。

「誰欺負你了?」薛紹問道。

「月奴是公子的人,沒人敢欺負。」月奴仍是不停手的給薛紹洗腳,小聲道。

「別繞彎子,有話直說!」薛紹提高了一點音量,雙腳也從熱水裡抬了起來,踩在了腳盆的盆沿上。

月奴嚇得往後彈了一彈,咬著嘴唇低著頭,雙手握住薛紹的一隻腳,要將它按進水盆里。

不吭聲。

薛紹依了她的將這隻腳放進了水裡,但另一隻腳卻是抬了起來對準了月奴的臉,「你再悶著不吭聲,我這一腳可就要踹在你的漂亮臉蛋上,給你蓋一個腳丫子章印了!」

「只有騾馬才蓋章印呢!」月奴一邊流淚一邊忍不住笑了,伸出雙手來捂住了他這隻抬起的腳。

「死心眼兒!」薛紹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再追問,妥協的將腳放進了水盆里。

其實月奴不說,薛紹也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月奴心裡的想法一向很簡單,薛紹也一向都很清楚。但月奴從不敢說,薛紹也從不挑破。

不是沒有勇氣,而是不想將這一份勇氣變成失去和負擔。

月奴依舊給薛紹洗腳,良久。

「公子若出征,可否帶上月奴?」月奴終於忍不住說了。

「不行。」薛紹很果斷的一口回絕。

「為何不行?」這幾乎是月奴頭一次對薛紹的命令提出置疑。

薛紹皺了皺眉頭,「行軍打仗,非同兒戲。軍營之中,不可有女子。」

「可月奴聽說,有很多將軍甚至是士卒,都會悄悄的帶女眷同行。軍隊裡……還時常有人狎妓。」月奴小聲的道。

「那是別人。」薛紹的聲音很冷。

月奴一下愣住了,手下的動作也停了一停。

薛紹眨了眨眼睛,腳尖一挑,濺起幾注水來濺到了月奴的臉上。

月奴條件反射似的彈了起來連忙揮袖抹臉,還「噗噗」的吐了兩口。

薛紹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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