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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紹直撓頭,他知道裴行儉說的是一條好計。

戰爭的本質,就是殘酷。孫子兵法里開章就明說了「兵者詭道」——別講什么正大光明,那是迂腐!能把敵人幹掉的就是好兵法。

因此軍事和戰爭,其實真的沒有什麼光彩可言,說白了就是你死我活的殺人——都到了殺人的份上了,哪能有什麼光明正大和正義良善可言?

所謂正義與邪惡,都是在戰爭出現了勝負之後,由帶著立場的人使用春秋筆法,對其進行的一番粉飾。

身為一代名帥的裴行儉會私下對薛紹說出這種略顯「下作」的計策,其實在軍事上講,根本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老爺子職責所在謀的是軍國大事,犧牲一點男人色相和一個小女兒的情感算什麼?

到了必要的時候為了一場最終的勝利,成千上萬的人都是可以犧牲的!

「當然,此事不必勉強。」裴行儉說道,「如果不行此計,老夫也仍有別的辦法達到離間。老夫只是從長遠來考慮,不能讓阿史那家族的唯一嫡系公主嫁在草原。如果是嫁給阿史德溫傅的兒子,就更不行了。否則,必然極大的助長叛軍的聲威。一旦他們生了兒子,那他們就更能大作文章、藉此來鼓動與拉攏草原各個部族了。」

薛紹的心裡算是想透了,於是對老狐狸說道:「裴公的意思是,在與突厥幾場大戰得勝之後,由我來負責將伏念與公主送回突厥草原?」

「你倒是聰明。」老狐狸笑眯眯的直點頭,「奇襲黑沙的藍田公子,敢行此舉嗎?」

薛紹聽到裴行儉這話是既鬱悶又好笑,這個激將法真是用得高明,言下之意你百來個人都把黑沙牙帳捅了穿,現在讓你這個自命風流藍田公子一邊泡妞一邊去做勝利的使者去行使反間之計,敢也不敢?

正當薛紹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做答的時候,門外響起月奴的聲音,「裴公,月奴無禮叨擾了。只因有客拜訪公子,月奴斗膽特來報上一聲。」

裴行儉連忙道:「此事不急容後再議,你先去應客。」

「也好。那學生先行告辭了。裴公早生安歇,多多保重身體。」薛紹求之不得正想開溜,於是拜了一禮先行告退。

出了門來,月奴說柳司馬連夜來訪。

薛紹會心一笑,柳司馬這時候私下前來拜訪,也算是人之常情為官之道吧,去應付一下就好了。

由於將要在大都督府鎮守一段時間,薛紹就暫時在大都督的官署後宅選了一所以往李崇義用來待客的偏院來住,重新灑掃與清理了一番,環境還算幽靜。

柳司馬見了薛紹回來迎頭就拜,感激涕零的叫著恩公,恨不能五體投地方才表達感激之情。

那一日,柳司馬被一馬槊打在臉上受傷不輕,現在還有些淤青血腫,頗有一些狼狽之相。不過這個小老頭兒待人接物一團和氣,是一個典型的溫厚長者,任誰與之相處也會感覺不錯。

寒暄了數句之後,柳司馬將目前大都督府內部亟待解決的、尤其是一些跟軍隊後勤有關的重要政務,對薛紹講了一講。他言辭肯切又謙虛,像極了屬下對上級請示匯報工作時的態度。

薛紹對這個柳司馬的印象倒是不錯,與之相商解決了這些政務之後,柳司馬不敢多作打擾,馬上就請告辭。

臨行之時,按照官場的一些「潛規則」柳司馬自然是要留下一件禮物來的,不過很明顯他今天是兩手空空而來。薛紹倒也沒在意,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大唐官僚,對這些東西並不看重。

不過柳司馬顯然不是和薛紹一樣的想法,正當告辭之時,他看了兩眼侍立於旁的月奴,欲言又止表情有些尷尬。

薛紹會意,笑了一笑示意月奴出去。

柳司馬這才說道:「久聞薛公子大名,天簧貴胄龍鳳儀表,少年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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