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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婚使?」魏元忠哈哈一笑,然後說道,「沒錯。天后之意,在薛公子回京之前,有些事情是必須先要讓薛公子做到心裡有數的。」
「何事?」薛紹正了正臉色,魏元忠顯然是要說到正題了。
魏元忠也正襟危坐,認真而且小聲的道:「并州一案,朝廷用最隱秘、最保守的法子做了善後處理。」
「如何處理的?」薛紹問。
魏元忠小聲道:「朝廷明文宣告說,原并州長史李崇義是因勞成疾不堪公務,因此自請軼仕。并州司馬韋巨源趁機擅權貪贓枉法,被李崇義及其孫兒李仙童發覺,事泄之後韋巨源畏罪自殺。這時朝廷准許了李崇義的軼仕之請,但在歸往長安述職的路上,李崇義意外病發身亡。」
說到這裡,魏元忠停了。薛紹等了片刻見他不說,驚問道:「然後呢?」
「就這些。」魏元忠平靜的道。
薛紹睜大了眼睛,「也就是說,并州一案只有一個罪犯,就是韋巨源?」
「沒錯。」魏元忠平靜地說道,「沒人謀反,沒有兵變,沒人在朔州一戰時陷害程務挺,也沒人想過要謀害薛公子,更加沒人在半道上毒殺李崇義。」
「……」薛紹當場愣住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政治維穩?
反正李崇義已死,二聖最重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其他的,當然是能遮就遮,能掩就掩。政治從來都是禁孌,不可能讓全天下的老百姓知道所有的真相!
李崇義畢竟是皇族,而且他此前一直深受皇帝倚重,在宗室和百姓們當中極有聲望。如果將并州一案的真實內情公布,天下人必然議論紛紛。會有人說皇帝任人唯親不辯忠奸,竟然養出了李崇義這樣的逆臣奸臣;也會有人議論皇帝這是在用「人治」的手法在這身後之事做打算,為太子今後的順利上位鋪路。更有一些敏銳的人會發現,并州一案的本質其實就是,二聖之間的一場暗戰延伸至此!
總之,一旦并州之案的真實內情暴露出來,帝王形象和皇族聲譽必然受損!
「天后特意讓我叮囑公子,等回了長安,閉口莫言并州之事。若是到了非答不可之時,與朝廷的宣告保持同一說法即可。」魏元忠小心翼翼的道,「李崇義為官一生門生故吏極多,而且在皇族宗室里也頗有聲望,交友極廣。因此,并州一案的真相只能隨李崇義一同埋入黃土。否則,將會極其不利於朝局的穩定!」
「我知道了……」薛紹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點頭。
這一刻,薛紹感覺自己仿佛才向官場的大門檻里邁進了第一步,因為他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大局與真相,這兩樣東西很難在政治面前保持統一。往往顧全一方就得要捨棄另一方。
舍誰保誰,就看孰輕孰重!
「左羽林衛將軍李尚旦為父服喪,已經辭官丁憂而去。三年之內,不會復職。」魏元忠說道。
薛紹會意的點了點頭,李尚旦這算是運氣好的了,沒有因為受到李崇義的謀反牽連而當即喪命。大唐的官員丁憂服喪一般是三年,但是李尚旦的服喪期應該是一輩子。而且,別說是服喪期滿之後恢復原職,李尚旦的項上人頭仿佛都是朝不保夕。姑息養奸絕對不是武則天的一慣作風,對於反對自己的人,斬草除根才是她的慣用手法!
「那對李仙童夫婦的處理呢?」薛紹問道。
魏元忠苦笑一聲,「薛公子,你絕對猜不到!」
薛紹眉頭一擰,「別賣關子,快說!」
「既然李崇義沒有謀反而且只是病死,那麼李仙童夫婦二人就沒什麼罪責可言了。」魏元忠搖了搖頭,說道:「非但是免了罪,天后還收下了那個盧氏在宮裡做女官。李仙童也因為大義滅親檢舉有功,被提拔為正四品太子東宮左衛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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